靈堂莊重肅穆,許粟覺察到梁陌澤的視線,不好發作,剛剛蹙眉,眼前光線就被擋了一下。梁寒墨腳步一動,將她幾乎掩在身后,阻擋了梁陌澤的視線。梁陌澤目光上移,便和他對上了。梁寒墨接過梁陌澤手中的紙錢,也不動聲色地和梁陌澤對視著,身上迸發出冷冽強大的氣場。付婉雯見狀,在旁邊擰眉,趕緊扯了下梁陌澤衣袖,暗示他收斂一點。這周圍的親戚還有和梁家有往來的朋友那么多,萬一被人留意到這兄弟倆這狀況,回頭出去又是茶余飯后的閑話。她覺得許粟就是個dama煩,已經將梁陌澤害成這樣,現在還陰魂不散。好在這次梁陌澤倒是聽話,低下頭,不再看著梁寒墨。按照規矩燒了紙,給老爺子磕過頭,趙念巧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在這個場合,梁正國也沒和她計較之前的事,說:“出去走廊南邊有休息區,想吃飯這邊也有,中午會開追悼會,結束后出殯。”趙念巧點了點頭,跟梁寒墨和許粟一起去了休息區。腳步聲漸遠,梁陌澤忍不住又抬眼望過去。許粟和梁寒墨并肩走在一起,她挨梁寒墨很近很近,垂著的手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輕輕地扯著梁寒墨的衣袖。肢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以前他和她雖然時常在一起,但她對他是沒有這種程度的依賴的。他垂下眼,掩了眸底一片黯然。在休息區坐下之后,許粟不大有精神。畢竟是參加葬禮,看到遺照,她就又想起從前和梁老爺子相處的一些細碎片段,因而有點難受。趙念巧看到熟人,過去聊天了,梁寒墨就坐在許粟身邊,看她片刻,手動了下,拉住她的手。許粟微怔,旋即微微側過臉看他。她的手很小,被他大掌包裹,他指腹在她手背輕輕摩挲,似安撫。他好像能洞悉她的情緒,她感覺到從他掌心傳遞來的溫度,心情也稍微平復了些。她忍不住挪了挪,靠他更近一點。午后,追悼會結束,所有人出發去往北郊墓園,出殯的車隊足有幾十輛。許粟,梁寒墨,趙念巧也去了。許粟站在人群之中,看著梁老爺子下葬,心底雖還有些傷感,但卻也慢慢釋然了,老人年齡擺在那里,繼續遭受病痛折磨反而痛苦。她一路跟來,也做了最后的告別,在心底暗暗道:再見了,梁爺爺。葬禮徹底結束后,梁正國和付婉雯照舊是忙于送走眾多賓客。許粟一行人要走時,梁陌澤卻跟了過來。梁寒墨剛要上車,看到梁陌澤過來,他停下動作,將車門關了回去,繞過車頭,將許粟往自己身后擋。梁陌澤走近了些,看到他這舉動,心底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梁寒墨這個人,在梁家的這些年里,就連話都沒幾句,以前他處處挑釁,梁寒墨也隱忍不發,好像沒什么脾氣的樣子,但是現在,這個男人對許粟的維護和占有欲顯而易見。這其實是很可笑的,明明從前,比起梁寒墨,他才是那個和許粟更親近的人,可現在,他們看他好像看敵人似的。趙念巧看著他的眼神也很古怪,就好像他是來找麻煩的。他腳步停下來,看著梁寒墨,說:“我能和栗子說幾句話嗎?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