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里暴怒,「說我的東西丟人,你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說不知道我這里的才女,有幾個人能跟我比?」
沈佳冷笑一聲,拿起狼毫,大筆一揮,「彎弓征戰作男兒,夢里曾經與畫眉。」
墨色的行書蓋在小巧的江湖體上。
就如同詩詞中寫的一樣磅礴大氣。
路過行人紛紛夸贊,「寫得好!誰說我們女子不如男,這樣小家子氣的東西也敢拿來賣,真是為錢臉都不要了。」
再一看,「這......這不是江南第一大才女沈佳嗎?」
「難怪能寫出這樣超凡的句子。」
「不像有些人自己給自己安上一個才女的名頭,她也不想想她配嗎?干脆早點回去,給你夫君洗腳吧。」
顧里一瞬間眼眶全紅。
她第一次這樣拋頭露面的賣東西。
可這幾天,每天都在白眼中度過。
今天他們又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直接哭了出來,「沈思,你夠了吧!難倒一點生路都不給我們嗎?」
「你故意陷害清原,讓他得罪沈大將軍,現在不日就要問斬了,你高興了吧?」
「顧恒哥為了能讓他死前吃一碗陽春面,把自己所有家當都投了進去,現在變成一個窮光蛋,去給人擦桌子都不要,這不是你指揮沈深的杰作?」
「老夫人更是被你氣得三天下不來床,可我現在連看大夫的錢都沒有。」
「我們可是你的親生孩子,你為什么對那三個zazhong那么好,卻不給我們留一條活路?」
我聽著也笑了。
是啊!都是懷胎十月的孩子。
當時懷孕的時候,吃不下也睡不著,日子一長人也病了。
為了不讓孩子受影響,我一口藥不吃,生生熬過最痛苦的日子。
孩子出生后,我每日每夜的照顧他們。
他們小時候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親手縫制的。
就怕那個丫鬟偷工減料,用了不好的料子傷害他們身體。
我以為他們會是我最堅實的依靠。
沒想到在我爹出事后,他們是第一個遠離我的。
當我發現小翠這個洗腳婢女爬上我的床時,他們卻說,「他們只有一個娘,就是小翠。」
我被休之后,他們更是高興的擺了三天宴席。
酒席之上無一不奢侈。
卻讓我光著口袋滾出了顧家。
若不是跟一個編竹籃的先生學了一門手藝。
只怕我已經凍死街頭了。
我冷冷道,「因為你們當初就沒有給我留下過活路。」
還好我有這個真正愛我的孩子們,我的晚年才不至于這么凄慘。
都說將心比心,付出的都是一樣的愛。
可偏偏有人生來就是農夫與蛇里的蛇。
基因里的惡改變不了。
面見圣上的那一天,沈質擔心我一個找不到路,特意請了假陪我。
沈深則是給我準備了一籮筐的稀奇珍寶。
每一份都拿的出手。
就是為了給我撐面。
沈佳更是用金絲給我做了一件華服,穿上之后無一不顯得華麗。
我帶著滿滿的愛,去面見我的知己。
前路漫漫,終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