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后，呂鶴鳴的病已入膏肓。
彌留時刻，楚慕和小卓都陪在他身邊。
呂鶴鳴突然就醒了過來。
“你們都在呢？”
他看著眼前的楚慕和小卓。
二人也熱切地看著他。
但兩人的眼中早已都帶著晶瑩的淚水。
呂鶴鳴艱難抬手，抹去了楚慕眼角的淚。
“也不是小姑娘了。”
“怎么還動不動就哭。”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么放心得下？”
楚慕不說話，小卓搶先說道。
“爸，我長大了。”
“以后我來照顧媽。”
呂鶴鳴看著眼前長大成人的兒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你媽素來柔弱，以后就靠你照顧她了。”
“她這輩子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卻從未享過一天福。”
“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兒子，答應我，替我彌補這個遺憾好嗎？”
他又看了看小卓。
“我也遺憾，沒能陪你長大。”
“小卓，看到你如今的樣子，我很欣慰。”
“我多希望，能陪著你，見證你的每一段成長。”
小卓握住他的手，一邊哭一邊搖頭。
“不，你一直在我身邊，你就是最好的爸爸。”
呂鶴鳴笑著點點頭。
“別哭了，一個大小伙子，也不怕被人笑話。”
接著，他專向楚慕，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眷戀。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這姑娘，真高調啊。”
“那么美，又那么善良，一下子就闖進我心里。”
“我沒想過你會愛上我，這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楚慕，對不起，我如此愛你，卻忘了你，忘了很多我們的回憶。”
“若有來生，我一定不負你。”
呂鶴鳴抬手，輕輕撫摸楚慕的臉頰。
他愛的姑娘，他多希望能將她的樣貌刻進心里，
能陪她再創造多一些回憶。
這些回憶，他必定永生不忘。
楚慕淚流滿面，握緊了呂鶴鳴的手。
“不，你沒有辜負我。”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愛我的，我也一樣。”
“不僅是來生，此后生生世世，我必定會找到你，再跟你在一起。”
“到那時，你一定不能再忘了我。”
呂鶴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這也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的目光越過楚慕，望向窗外遙遠的方向。
那目光中，有對楚慕和小卓無限的不舍，
也有對楚慕所說生生世世的向往，
還有對生的渴望。
“我真的好愛你們。”
呂鶴鳴嘴唇動了動，但楚慕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他的頭緩緩靠在楚慕懷中，生機一點一點消散。
呂鶴鳴一只手牽著楚慕，一只手牽著小卓。
像極了多年前，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燦爛的樣子。
小卓看著已經安詳離去的父親，
總覺得下一刻，他就會睜開眼，對他和楚慕一笑。
“小卓，走，我和媽媽帶你去吃麥當勞。”
但他父親這平凡卻又不凡的一生，到底已經落幕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