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結(jié)束后,云逸臣就動身去公司,準(zhǔn)確取我準(zhǔn)備了幾個月的競標(biāo)企劃書。
車快開到公司的時候,他先接到了警方的一通電話。
“云先生,衣服上的血跡鑒定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跟您太太云繁星的DNA吻合。另外,剛剛在距離江邊五公里的荒嶺,有人找到了一枚婚戒,戒指內(nèi)圈刻著你和你太太的名字縮寫??赡芤埬氵^來確認(rèn)一下。”
我低頭去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光禿禿的。
被云逸臣?xì)⑺滥峭恚掖髦榻涞哪侵皇?,五根手指,被他一根一根掰斷,婚戒?dāng)時就不知道掉在哪里。
云氏集團(tuán)大樓近在眼前,云逸臣皺了皺眉,不情愿在這個時候掉頭跑一趟江邊。
“晏隊,我現(xiàn)在有點重要的事要去公司處理,這樣吧,你把戒指帶回警察局,我晚點親自去警察局核實。”
“這個恐怕不行?!标剃犝Z氣有些微妙,“撿到戒指的人,點名要你親自來現(xiàn)場辨認(rèn)?!?/p>
云逸臣有些不悅:“什么人這么霸道?連警方都不配合?”
晏隊默了兩秒,報上一個讓云逸臣瞬間變了臉色的名字。
“這個人你應(yīng)該不陌生,是樓京赫?!?/p>
云逸臣:“……”
半個小時后。
我跟著云逸臣的車,第二次來到了江邊。
這次,我一眼就在人堆里看到了樓京赫的身影。
他依然穿著兩天前那件黑色大衣,身形極修長而挺拔,他就站在那兒,指間夾著煙,一點橘色火星,在風(fēng)中明明滅滅。
背后大片暮色陰云的天幕像是單為他而存在的背景板。
等近了,我才看見他眼下黑眼圈很重,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胡茬,罕見的憔悴。
即便如此,他也不顯狼狽,反而氣場愈發(fā)凌厲攝人。
“樓先生,真沒想到找到我太太戒指的人會是你。”云逸臣臉上掛出一貫溫和禮貌的笑臉,他試探性地問,“我聽說樓先生去R國參加經(jīng)濟(jì)峰會,應(yīng)該要下周才能結(jié)束吧?”
樓京赫隔著輕薄如霧的煙色,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的行程,需要跟你報備?”他語氣極冷,隨手彈掉一截?zé)熁摇?/p>
云逸臣臉色有點掛不住,張嘴就要辯駁,“樓先生誤會了,我……”
樓京赫諷刺道:“看來比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新婚太太,云總倒是更關(guān)心我?!?/p>
我成了鬼以后,倒是頭一回真心實意地笑出聲。
樓京赫這張嘴是出了名的毒,舔一下嘴唇能把自己毒死那種。
云逸臣被噎得徹底沒了好臉色,冷冷伸手。
“那就請樓先生把我太太的戒指還給我!”
樓京赫根本不搭理,他不緊不慢地吸了口煙,吐出霧色,就那么晾著云逸臣。
云逸臣有點惱了:“樓京赫,你到底想怎么樣?”
眼看氣氛僵住,火藥味都要起來了,晏隊夾在中間,出聲勸道:“二位,有話好好說。這兩天為了找到云太太的下落,樓先生親自帶人,地毯式搜了兩天兩夜,連下河尋人的搜捕隊都找來了!最后才找到這枚戒指?!?/p>
我?guī)缀鯌岩勺约憾涑雒×耍?/p>
樓京赫為了找我,親自帶人,在這附近熬了兩天兩夜?
所以,兩天前在江邊,謙人對樓京赫說的那句‘他們二十分鐘后就到’指的是,他特意找來尋我的搜捕隊?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樓京赫。
他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