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市,金阪注塑廠,男工宿舍。
為了落實坂國領導提出的節源開流,宿舍在十一點便準時熄燈,只剩下那老舊的吊扇還在吱呀作響……劉軒平躺在床,呆看著墻皮剝落的天花板,吊扇模糊的影子無休止轉動著,就像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一般。
這是一間基層管理人員的宿舍,十平方的空間里,兩個組長共居一室。
劉軒是白班,而睡他上鋪的丁一則是夜班,兩人只有交接班之際才會聊上幾句。
聊聊車間里新來那位身姿卓絕的女員工,或是咒罵兩句主管的近親屬……除了車間,幾乎不會和他有碰面的機會……”呼……“劉軒盯著那老舊的吊扇,視覺逐漸疲勞,眼皮也逐漸變重…………”吱呀……“宿舍門似乎被人推開。
劉軒輾轉了一下,微微睜開了一只眼。
朦朧的視線里,他恍惚看見了丁一的身影以及耷拉的手上戴著的那塊假勞力士……劉軒抿了抿嘴唇,含糊說道:“老丁……回來……了?”
丁一似乎沒有回答,只是邁著蹣跚的步伐走近走近了架子床的爬梯……困意席卷,劉軒艱難轉了個身后便合上了眼睛……昏暗的宿舍內,只剩下老舊的吊扇吱呀吱呀的噪音,以及劉軒酣睡的囈語……沾著報紙的窗戶閃了幾下,隨之而來便是一串震耳欲聾的雷聲。
外頭,滴答滴答的雨聲由輕至重,讓半醒半睡的劉軒微微皺起了眉頭……”呼呼……“雨夜的風潮濕而清冷,它們推著宿舍的木門,半掩的窗戶也開始吱呀吱呀叫著,首到細碎的雨點飄進窗內落在了劉軒的臉頰……劉軒強忍著困意,用手肘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用勁伸長了手臂,探了探敞開的窗戶……“嗯?
窗……窗戶呢?”
他閉著眼睛喃喃著,伸出去的手不停試探著……”嘶……“一縷有些毛糙的絲狀物拂過他的手心,他頓時縮回了手!
“什么鬼東西?”
劉軒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剛剛被拂過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道粗粗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