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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山林,泥濘不堪。
潮濕的夜風吹過,混著血腥和驚慌的氣息,令人心頭難安。
陸風意識陷入混沌之中,肩傷隱隱作痛,仿佛有滾燙的巖漿在血管里奔流。
他做了一個漫長又扭曲的夢:夢里再次回到落月城,母親被欺辱、自己無力回天,恐懼與恨意交織成無邊黑暗;忽而又看到他在荒郊雨夜中揮舞木柴,面對刀光的瞬間,星芒在眼底綻放,卻帶來如刀割般的反噬。
他在夢境里掙扎呼號,卻總是找不到出路。
恍惚之間,似有股清涼力量融入體內,將那灼熱痛楚稍稍壓住。
陸風的神智在那一刻漸漸回籠,勉強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干稻草上,身上蓋著件破舊的毯子。
夜色依舊深沉,但己不像先前那般狂風暴雨。
側耳細聽,可隱約察覺外頭傳來低聲說話的動靜。
他緩了幾口氣,強撐起身子,看見腳邊多了個火堆,火光將周圍映得曖昧而微弱。
他所處之地似是一處臨時搭建的草棚,頂上覆蓋樹枝和油布,勉強可遮蔽殘余雨水。
身后的疼痛依舊撕扯,但比先前略減。
陸風輕輕按住肩膀,感覺到多了層厚實的繃帶。
有人給他重新包扎傷口,敷了草藥,血腥味被淡淡藥香所掩。
他茫然地掃視周圍,發覺自己依舊處在那馬車隊伍臨時安營的所在,只是稍往樹林里挪動了一些,離先前打斗之地不遠。
那邊傳來微弱的光亮與人聲,似是車夫一家,還有那個持弓的青衣男子在說話。
“真的多謝恩公出手相救,不然我們一家老小怕是沒命了。”
車夫帶著哭腔,聲音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無須道謝,我不過是路過,看不慣這些土匪。”
青衣男子語氣清冷,卻并未顯得不近人情,“今夜山路難行,且在此處歇息。
天亮后,我會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