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悄悄給林歡歡遞了個眼色,對方馬上心領神會:
“是啊,剛剛做檢查的時候都還沒有,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拿了我的手術刀自己劃出來的!”
“撒謊成性!”
“無可救藥!”
孟昕然氣得聲音都在發抖。
“許問舟我告訴你,這個婚期你想延也得延,不想延也得延!”
全程,許問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為自己分辨了一句:
“我沒有。”
在被孟昕然的斥責聲打斷后,他就不再說話,而是靜靜看著,仿佛早已不在意。
在聽到最后的時候,甚至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好。”
走出病房,孟昕然仍舊氣得不輕,林嘉樹一面為她順氣,一面提議:
“我看問舟的性子一時半會兒是很難改了。他今天能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明天還不知會怎樣任性呢!”
孟昕然顯然聽進去了,眸子漆黑一片,宛如黑云壓城。
見勢,林嘉樹加大了砝碼:
“我看拿婚禮延期作為籌碼他也是不怕的。”
“不如,先取消和他的婚約。”
“不行!”
幾乎是想也沒想,孟昕然就拒絕了。
“為什么?”
“依問舟的性子,他要是知道我要取消婚約——”
像是想到許問舟會有的反應,孟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極輕又帶著寵溺的笑意,下意識轉了轉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
“他還不得鬧翻了天?”
“他的確是任性肆意妄為,但我和他的婚約是早就定下來的,絕不可能取消。”
“可不是你說的嗎?就是要下猛藥才能治得好他的這個無法無天的毛病。”
“我是要讓他長教訓。”想到許問舟那張瘦脫了相的臉,還有慘不忍睹的雙腿,以及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孟昕然心底生起一抹不忍,“但他受到的教訓已經夠多了。”
“可是......”
“好了。”孟昕然直接打斷了林嘉樹的話,“我有分寸。”
說著,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林嘉樹立刻變了口風:
“然然說得對,是我想得太多了。嘶——”
話沒說完,他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是腿上又開始痛了嗎?”
孟昕然再顧不得其他,立即緊張地將人攬住:
“醫生呢?快把醫生叫來!”
許問舟在醫院里休養了兩天。
護士會按時給他的腿上藥,只不過上的都是一些殺菌消炎的藥粉。
傷口還未結痂,就涂這些東西,時常會痛得他死去活來。
因此,流水的藥物補品喂到許問舟嘴巴里,營養液沒日沒夜地吊著,他卻反而更瘦了。
薄得仿佛一捏就會碎。
孟昕然進來的時候,看到他痛得滿頭大汗,牙齒死咬著下唇才勉強沒有哭出聲音來。
可明明,從前的許問舟嬌貴得很,連被針扎一下都會哭天搶地,非得要她哄上好一陣才肯消停。
怎么會短短一個月就變成現在這樣?
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你到底會不會上藥?”
孟昕然一把奪過護士手里的藥,語氣冷得嚇人。
小護士連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