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里,剛剛準備就寢的皇上面色疲憊地走了出來。
“有何要事,非要讓朕此時做主啊?”
今日剛剛鬧了一出笑話,皇上看向父親的眼神,也并不怎么友善。
鎮國公府的先祖曾與開國皇帝一同打天下,因此也是有幾分薄面的。
可是到了父親這一輩,子孫后代碌碌無為,便逐漸沒落了。
見皇上開口,父親開始歷數我的罪狀。
不敬嫡母,不孝父親,不愛護幼妹。
樁樁件件,數落了我整整半個時辰。
柳秋霜和喬南煙也抹著眼淚,在一旁跟他一唱一和。
皇上一聲不吭地聽著,并沒有打斷他們。
時而摸摸胡子,時而喝了口茶。
我清清楚楚地算著,他摸了三下胡子,喝了五次茶。
我深吸了口氣,朝他微微頷首。
皇上滿意一笑,這才出聲喝止他們。
“夠了,你們說的這些朕都沒有看見。”
“朕只看到方才這么久,小雨都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任由你們詆毀。”
“可見她乖順聽話,并不像你們口中說的這般囂張跋扈。”
“反而是你們,欺負嫡妻遺孀,實在可惡!”
“來人,將他們各打三十大板,逐出皇宮。”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突然惹得皇上不快。
我笑看著他們三人被拖了下去,皇上也背著手,心情頗為愉快站起身。
很快,御書房外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呼聲。
我與皇上的暗號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摸三次胡子是三十萬兩銀子,喝五口茶是五十萬兩金子。
這是我進宮之前,提前派人和皇上做的交易。
半個時辰后,奄奄一息的三個人,如同死狗般被重新拖回了御書房中。
喬南煙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她很是不服地瞪著我說道:“喬松雨她克死生母,如今還想害死嫡母,皇上怎能對她如此偏心。”
她大概是氣糊涂了,居然敢對著皇上說這種大不敬的話。
父親想開口阻止她,卻痛得自顧不暇。
皇上身旁的公公想開口呵斥,卻被我搶了先。
我冷哼道:“只許父親對你偏心,就不許皇上對我偏心嗎?”
聽見我的話,父親厭惡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為何我會偏心,你出生就是個克死生母的天煞孤星,誰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克死我這個親生父親。”
聽到他如此荒謬的想法,我實在感覺可笑。
前世,我就是死于他這無緣無故的猜想。
就因為道士的一句“天煞孤星”,他就不愛我這個親生女兒,反而對喬南煙寵愛有加。
既然如此,我就讓他知道,他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今日陛下也在,求陛下做主,還臣女一個清白。”
見我突然出聲,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我,我淡然地朝殿外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很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被人押了上來。
見到她,父親震驚出聲:“李嬤嬤,你不是告老還鄉了嗎?怎會在此?”
這位李嬤嬤是我娘親的乳母。
從小陪她長大,后來更是陪著她嫁入鎮國公府。
而娘親到死也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她全心全意信賴的人,在她的安胎藥里動了手腳,害她難產而死。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柳秋霜是李嬤嬤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