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豐站起來,走到劉運面前,輕聲道:你們只管起訴狀,我這邊按律審理,只是不公開案情便可。
劉運目露喜色,雙手一拍道:好,此法甚好,片刻后,他卻面露為難道:小女,身體受損,無法親自出堂為證,這可如何是好
只需要阿瑛寫下證詞,簽名按印,由岳父代為出面陳述便可。
如此便好,劉運長舒一口氣,他到底能給阿瑛一個交代。
聶清豐思忖道:岳父,可知那李四為何要害阿瑛他知道,劉運肯定知道些,雖說是他的家事,一旦審理,便是要事無巨細交代清楚,他提前了解清楚,也好有下一步打算。
劉運頓了一下,他嘆了一口氣道:我想是他懷恨在心,特來報復,只因夫人將李四之母趙嬤嬤趕出劉家。
趙嬤嬤乃夫人的乳母,犯了何事被驅逐出去
夫人..夫人..,劉運支支吾吾了片刻,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聶清豐定定地看著劉運,并沒有催促,許久,劉運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一道來。
岳父放心,請說罷。
趙嬤嬤曾違背了夫人的命令,因而被趕了出去。
這事與蘇羅有關嗎
劉運臉色一變,聶清豐便明了,再問下去,便是過分打探,偏離了案情需要。
聶清豐也不想多問,卻是脫口而出,他也有些震驚自己怎么會多此一問,他本以為劉運會閉口不言,沒想到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滿臉愧疚道:
我對不住蘇羅,讓她受了很多委屈,明知夫人處處針對她,我只想能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聽之任之,卻縱得她肆意妄為,最終,我失去了阿羅,差點失去阿瑛。劉運彷佛說了事情全貌,卻也沒說清楚細節,他只是確切表明了自己的內疚。
聶清豐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之前也沒曾站在蘇羅的角度想過,聽劉運這么一說,他想到許三娘那副嘴臉,稍作想象,便理解蘇羅那時處境,她該是忍到忍無可忍,才做了斷親的決定。
而他想起自己之前對蘇羅所說的話,心中有些五味雜陳,他又何嘗不是在逼著她違背內心,粉飾太平。
聶清豐往后退了一小步,狀似無意道:我來之前,去找過妹妹,她不愿參加我的婚禮。
劉運聽罷,隨即想起來一事,道:那天,阿瑛便是去山上給蘇羅送喜帖。
聶清豐聽他的講話語氣沒有責怪意味,只是無奈,只聽他繼續道:阿瑛心中肯定也知道,阿羅不會來,卻是還想試一試。
破鏡難重圓,聶清豐輕輕一嘆,他突然背過身,頓悟道:有些事情,確實也不能強求。
劉運點了點頭,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聶清豐身側道:清豐,阿瑛受了此難,郁郁寡歡,你可抽空去寬慰一下
聶清豐一想到要看到許三娘眉頭微皺,道:此事皆由許三娘而起,不知岳父是否有決斷
劉運道:我已讓她回了娘家。
岳父勿怪清豐多事,我們即刻回去看望阿瑛罷。
劉運望了望門外,默然地點了點頭,少頃,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劉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