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熙險些失態,只見進來的男人賊眉鼠眼,頭頂生著瘡,頭發東禿一塊西掉一撮,麻制的衫袍松松垮垮地系于身上。
時熙故作驚訝,躲至婦人身后:“哎呀,娘啊,這是誰?”
那婦人朝那猥瑣男子使了個眼色,又笑著哄騙著時熙,“好閨女,這是你男人呢,怎會不記得?”
時熙聞言把心一橫,走上前去,挽住男子的手臂搖晃:“好哥哥,我喜歡,我喜歡。”
朱氏婦人見狀樂不可支,口中念念有詞:“哎呀呀,哎呀呀。
老張家要有后了。”
張癩子亦喜得手舞足蹈,除了給過錢的楊寡婦,從未有過別的女子對他這般和顏悅色過。
這丫頭雖然又瘦又小,好歹是個女人,能用便行,他也不挑剔。
“娘啊,我好餓,我要餓死了,我要吃飯。”
時熙沖著著朱氏高聲叫喊。
朱氏此時正沉浸于歡喜憧憬之中,聞聽此言,極為大方地應道,“閨女兒,你等著,阿娘這就去端飯。”
時熙強抑想要嘔吐的生理沖動,繼續對著張癩子癡笑,“嘿嘿嘿,哥哥真帥。”
轉瞬之間,朱氏便端著陶碗回來,她見時熙仍緊挽兒子胳膊,笑意盈盈,心中更是歡喜。
“閨女兒,來,喝粥。”
朱氏眼睛笑得瞇成了一道縫。
時熙頓時覺從未如此饑餓過,此刻只求果腹,她也顧不得考慮太多,接過碗便把粥往嘴里倒。
“呸呸呸!”
,粥一入口,她即刻吐出,細看陶碗之中,粥色灰暗,半碗是水,大米寥寥,谷皮、糊粉、胚乳反而居多。
實在難以下咽,可生死之際,豈拘小節,時熙一閉眼,頭一仰,將一碗米粥悉數吞入腹中。
腹內有了些許食物,她感到力量稍有恢復。
“下一步要爭取能到院子里去,得好好觀察下地形。”
時熙心下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