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方,雖說都沒有受到過某些保守又“新式”德行的教育,雖說鄭博仕是法外之地,有些愉悅也是來自無修飾的本能,但傳統的波紋城人也好,純粹的首被沙漠居民也好,皆會注意到鄭博仕人多嘴雜之外的煩惱,他們并不完全開化,像嗡叫的成群結隊的飛蟲,像如影隨形的鐐銬,令人焦躁不安。
所以這種個人的秘密不能聲張,它最好藏在無人打擾的鐵盒里。
這樣,即便對方的愉快肉眼可見,可只要觸碰到無跡可尋的透明束縛,就不能給彼此以放任自流的機會。
——愉快可以是別的,像從汗牛充棟的書籍中滲出并滴入舌尖的可口汁水,只為閱讀,寂靜無聲,心無旁騖,自以為沒有也不必找尋其它的從容不迫的表達方式,旁人便失去了干擾的途徑。
至于其中深意,還需要雙方的深思和達成一個不約而同的醒悟的契機。
即便是以后瞬息萬變的苦難迎面而來的時候,徐茜兒依然記得一八零六年的壇底佳釀的滋味,它偶爾存在于來來往往的眾人的鼻息間,偶爾出現于從天而降的硝石氣味上,又只在入夜后濃郁非常。
在這之后,衛易就少見于鄭博仕。
當報紙不再是稀罕物后,徐茜兒才能知曉這沙漠里來的鄭博仕人的蹤跡。
偶爾出現在灼傷皮膚的南方雨林,有時現身于潮涌潮落般起伏的北部山地,部分原因是為波紋城人掃除匪患,部分原因是為平息邦國間的土地紛爭,總之沒有安閑的時候。
“當前膛槍還是稀罕物的時候,鄭博仕人在一個夏季就全員換裝了后膛槍。
鄭博仕人不僅知曉一切有關于武器的秘密與訣竅,更洞察武力的前途與命運。
——沒見過不嚴肅的,自尊又尊重別人的尊嚴與私產。
這讓人驚嘆,方圓大地怎么就生育了這么個無懈可擊的集體?
要知道,這么久以來,波紋城及其周圍盡是雞鳴狗盜之徒和梁上君子,蠅營狗茍,自得其樂,沒人記得舊時的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