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沒有兩全的選擇,她只是在承受她該承受的代價......”
“......”
“林林,林林?你有在聽我說話么......”
夏亦林靠在窗戶邊上,指尖感受著玻璃窗上散發(fā)出的淡淡寒氣,卻并不覺得冷。
良久,她緩緩?fù)鲁鲆豢跉猓Φ?“謝謝你,恬恬。”
“嗯?”
“希望還有機(jī)會和你一起過下一個春節(jié),明年,一起去看看洱海吧。”
那邊默了兩秒,而后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肯定的,我等你......”
“天南海北,都陪你去。”
掛斷電話后,夏亦林按下了那串倒背如流的號碼。
讀書時,她按了無數(shù)次卻一次也沒撥出去過的號碼。
這一次,她終于有了按下?lián)芡ㄦI的勇氣。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
默了幾秒,夏亦林生疏地開口喊道:
“媽......”
唐婉華舉著手機(jī)愣在原地,隨即連連應(yīng)聲,聲音里藏著難掩的興奮和哽咽。
“我不怨你。”
從外婆告訴她真相起,早就,不怨了。
“我答應(yīng)出國治療,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什么請求?”
“這件事,別讓江洵知道。”
“囡囡,江洵他......”
唐婉華話剛脫口,又咽了回去。
良久,她低嘆了口氣。
“罷了,有些路得你們自己走過才知道。”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把病治好,其他的,我不插手。”
當(dāng)晚,夏亦林就搭上了飛往M國的航班。
與此同時,江洵正心急如焚地驅(qū)車趕往機(jī)場,最后成功搭上飛往榕城的飛機(jī)。
飛機(jī)劃過夜幕,一東一西,如同兩顆流星,短暫地交錯,最終淡出彼此的軌跡。
江洵下了飛機(jī)就馬不停蹄的趕往蘭溪鎮(zhèn),可那里房門緊鎖,早已人去樓空。
但門口鮮紅的新對聯(lián)讓他肯定夏亦林之前就住在這里。
他詢問周圍的鄰居,隔壁的老奶奶用方言說著什么,可他聽不懂。
直到一個小孩跑到他跟前,給他翻譯道:“她是說,你要找的人在除夕夜那天晚上去世了,就埋在后山的墓園。”
“你來晚了。”
江洵瞬間如遭雷擊,刺骨的冷由心臟開始蔓延,凍得他四肢麻木,渾身止不住發(fā)抖。
他定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嘴里喃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洵突然從錢夾里抽出所有的現(xiàn)金,請求面前的小孩帶他去那片墓園。
小孩沒見過那么多錢,眼睛都亮了,不過也只是象征性抽了一張,便領(lǐng)著他去了墓園。
江洵的目光在排列整齊的墓碑間緩緩游移,直到定格在熟悉的名字上,墓碑上花體雕刻著的名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踉蹌著上前,重重跪倒在夏亦林的墓碑前,時間仿佛凝滯了般,往昔種種如走馬燈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全是夏亦林的臉......
江洵顫抖著手輕撫墓碑上的名字,眼淚猝不及防砸落在碑文上,低沉壓抑的嗚咽,在空曠的墓園里回響,久久不散。
小孩看見他這樣,竟也忍不住滴下幾滴淚來。
他把錢遞到江洵面前,安慰道:“別哭了哥哥,這錢你自己拿著,我不要了,你給自己多買點(diǎn)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