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州收拾完滿地狼藉之后,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宋晚清一通電話打來,“你現(xiàn)在立刻帶幾套換洗衣物來醫(yī)院。”
“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邊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剛才隱約還聽到了電話那邊東西打碎的聲音。
孟青州再打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接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趕忙去宋晚清的臥室找了幾套衣服裝起來。
外面下著暴雨,他坐著出租車一直催促師宋開得再快一點。
下車的時候他太著急直接摔在了地上。
膝蓋火辣辣地疼,兩個手心也開始流血。
孟青州顧不上這些,忍著疼撿起掉在地上的衣物,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醫(yī)院。
從醫(yī)院導(dǎo)診得知宋晚清他們的病房,他走到門口,里面剛好傳來男人的笑聲。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宋晚清正在喂薛言吃橘子,用手給他擦著嘴角,薛言臉上的紅點已經(jīng)消了很多。
宋晚清回頭看到她,皺起了眉。
“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
薛言瞪了她一眼,“青州是你喊來幫忙的,怎么這么和人家說話?”
他笑著看孟青州,“你別和你小姨一般見識,她就是太擔(dān)心我了,挺大個人了還一驚一乍的,你快坐。”
他拍了拍宋晚清,“你快給阿言拿椅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孟青州總覺得“小姨”這三個字格外的刺耳。
宋晚清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打開一看,語氣突然變得冷冽。
“你故意的?我是讓你拿幾套衣服給阿言,你把我的衣服拿來干什么?躺在醫(yī)院的人是誰你不知道嗎?他又是因為什么躺在醫(yī)院的你心里不清楚嗎!”
孟青州被這一系列的指責(zé)愣住,他渾身已經(jīng)濕透了,膝蓋的血已經(jīng)滲出褲子。
但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我以為你受傷了,打你電話也沒人接......”
宋晚清冷冷地看著他,“我能受什么傷?現(xiàn)在因為你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阿言。”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站在那里,冰涼的衣物緊緊地貼在身上。
薛言推了她一下,“你干什么呀?青州也是擔(dān)心你,不好意思啊青州,當(dāng)時你小姨忙著給我洗水果,后來就忘記回你了。”
孟青州指尖微顫,像有一把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割裂著他的心。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膝蓋很疼,扶著走廊的墻一點一點往前挪。
他以前身體不好,經(jīng)常生病。
每次生病宋晚清都推掉所有工作,守在他的床前,無微不至地呵護(hù)他。
就連熬粥她都不放心讓阿姨做,都是她親自熬。
一場病下來,最后瘦的都是宋晚清。
孟青州扯了扯嘴角,現(xiàn)在她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他了。
“你等一等。”
宋晚清從病房趕出來,她皺眉看著孟青州。
“你摔成這樣,先別回家了,去醫(yī)生那里看看,有事就來病房找我們。”
孟青州鼻尖一陣酸澀。
還沒等他說話,病房里傳來薛言的驚呼聲。
宋晚清看都沒看他一眼,立刻轉(zhuǎn)身回去。
他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小姨,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