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凱就這么死了。
紅燕帶來的人，最終停在了這幼兒園的幾百米之外。
陸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紅燕帶著他回去，給他處理了頭上的傷，草草吃了些東西，然后就留他在房間中獨自休息。
陸然躺在床上，背后的刀傷依舊作痛，卻終于讓他清醒一些。
老凱自己死了，也不愿意暴露自己和紅燕。
他做到了。
范興龍當場暴跳如雷，發誓要把老凱背后的人挖出來。
但他成功的概率應該不大了，畢竟他查不到老凱那天晚上的行蹤，這條線就算是斷了。
老凱是為了自己才死的。
自己不能暴露，因為無論是自己還是紅燕，都絕不是范興龍背后的李成峰的對手。
一旦暴露，就難逃被絞殺的結局。
至少，現在是這樣。
夜漸漸深了，窗外的陽光昏暗無比。
陸然沒有開燈，而是從旁邊的桌子上摸過一盒小六之前給他準備，但他并沒有抽的香煙，塞進嘴里點燃。
猩紅的煙頭隨著他的呼吸明滅，嗆人的煙霧逐漸散開，陸然感覺自己一陣頭暈，但隨后又清醒了許多。
看著那繚繞的煙霧，陸然開始分析眼前的形式。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形式其實相對明了。
我在明，敵在暗，我弱，敵太強，這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而從大局來看，這實際上應該是一場林氏與李成峰的博弈，自己只是偶然被卷進來的可憐蟲。
弱小，且不重要，無論哪一方隨手碾死自己，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甚至不會在意，死的人是誰。
就如同范興龍跟老凱說的，在這個事情里面，像自己這樣的人的命都是不重要的，活著，或者死了，都不重要。
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活著呢？
老凱為了自己能活著，選擇死亡......
或許自己可以一時義氣選擇為老凱報仇，但平心而論，自己的能力，能報得了嗎？
那支煙被陸然抽到了煙屁.股，煙灰落下來，燙在了陸然的手上。
他趕忙甩了甩手，然后，重重嘆了口氣。
老凱用命，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那或許，現在就正是抽身的最佳時機。
猶豫了兩天的陸然終于從旁邊拿過了手機，無視掉沈佳的未接來電，直接打給了林冉。
“喂，告訴林冉，我查到線索了，但我不會再繼續查下去，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電話剛一接通，陸然便先一步搶白道。
電話那邊微微沉默片刻，隨后傳來了一陣溫柔但隱含驕傲的輕笑。
“陸先生，發生了什么？讓你這么著急棄我而去？”
竟然是林冉自己接的電話。
但這倒也方便了。
陸然微微驚訝之后，便開誠布公。
“你們玩的局太大，我這小蝦米陪不起，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