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賜下的補藥送到攝政王府的時候,沈臨州就知道自己今日被當了活靶子的事?!袄虾偼骊幍?,想打壓太子,卻用著本王的名頭。”這些日子沈臨州過得十分舒心,當然最讓他舒心的是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后,姜云姒便在攝政王府住了下來,雖然尚未讓外人知道,但這豈不就是所謂的金屋藏嬌?這病啊,病得久一點也好。但偏偏有人要把他拽回現實,衛陵剛清點了送來的補藥,低聲問他,“王爺,皇上與太子相爭,今日之事于您不利,可要屬下暗中動些手腳?”沈臨州冷笑道:“不必多此一舉?!薄盎实壑园驯就醍斪龌畎凶樱驂禾邮瞧湟唬€想利用坊間的流言蜚語讓所有人都以為朕有謀逆不臣之心,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毙l陵眉頭一皺,如此說來,豈不是更應該引導流言蜚語以免對王爺不利?“可本王不就是要謀朝篡位嗎?”沈臨州溫柔的桃花眼中此時又仿佛覆上了一層冰碴子。這幾日的攝政王府實在是太安逸,太平靜了,讓衛陵幾乎忘了這位瘋子主子的真面目。他低頭道:“屬下明白了。”流言蜚語說到底不過是真真假假的議論紛紛,有人聽,有人信,可當流言蜚語說得多了,卻會讓所有人都以為這樣或那樣的消息就是道聽途說,就是假的。比如現在攝政王攛掇皇帝對太子下手的事,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亂,眼巴巴等著京城亂起來,可更多的人卻在遲疑——攝政王有不臣之心的傳言都傳了這么久,可攝政王不還是老老實實的嗎?而今這流言又是否是真的?他們都不是皇帝,更不是沈臨州,便不會知道真相。前幾天的一場大雨似乎帶走了夏日的尾巴,不知是哪一天的夜晚,一場微寒的風吹來,吹黃了葉,吹涼了天。灑在沈臨州身上的陽光不再熱烈,他的語氣也不復先前平緩,“皇帝重新上朝,今日又整了這么一出,本王的好日子,不多了?!被实鄣降走€是沒有打消對他的疑心,但現在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皇帝對姜云姒身份的追究。他可以把自己立于危險之下,做個大奸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他不能讓姜云姒也身陷險境。“回姜家?”姜云姒放下手里的藥材,想了想,直接問道,“是今日的事讓王爺擔心了?”沈臨州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我當然不想讓你回到那個狼窩,但留在王府一樣危險,而今皇帝把我當做靶子,你在我身邊,也容易引起皇帝的注意?!薄肮坊实廴缃裰皇菦]找到你就是云大夫的證據,若是找到了……”只怕那狗皇帝會不惜一切代價奪走她。他捏了捏姜云姒纖細白皙的手掌,像是把玩著愛不釋手的玩具。“再說,我們的婚期就要到了,阿云你當真不做做準備?”調笑的語氣偏偏帶著幾不可察的寵溺,聽得人心癢癢。姜云姒眼眸低垂,“我也確實該去瞧瞧那些人的新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