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鶯兒還沒把丫鬟退回去，周姨娘就親自來了。這讓鶯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先稟告了姜婉若。“她居然真來了？”姜婉若可沒什么好心，裙擺一撩便坐下了，無視了滿地的狼藉她高高在上道，“讓她進來，好好伺候伺候本小姐。”不一會兒功夫周姨娘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她看見了房間里的場景，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沒想到這姜婉若發起瘋來竟如此可怕，當真是……天助她也。只是一個瞬間，周姨娘的笑容變得更加熱絡，她知道雖然姜啟之有好幾個兒女，但其實這些年被他當做心頭寶疼愛的一直只有姜婉若。如今姜婉若的手廢了，說是殘疾也不為過，而且這樣的殘缺之軀就算能嫁給太子，但是之后呢？她那樣的廢人怎么能得到太子的寵愛？沒有太子的寵愛，姜婉若就沒有往上爬的資本，她到死都只能是太子良娣，是個妾！再加上姚姨娘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能為姜婉若出謀劃策，要是姜婉若再這么瘋下去……縱然姜啟之有再多的耐心也有用盡的一天，到那個時候……這整個姜家可就都是承頤的囊中之物了。所以對于周姨娘來說，這位四小姐，她最好能瘋了，死了，如此才有周姨娘的機會。只不過此時的姜婉若她還得巴結著。于是周姨娘轉頭看向了方才跟著鶯兒回來的丫鬟，用著一副女主人的做派頤指氣使道：“你們都是木頭不成？沒看到四小姐房間里亂糟糟的，還不快去打掃干凈？”丫鬟們訥訥應聲，而房間里的姜婉若卻道：“免了，本小姐不喜歡讓這些笨手笨腳的丫鬟伺候。”周姨娘自然沒什么話說，順著話道：“那也行，只要四小姐不嫌棄……”“不過本小姐這房間不打掃也不成，不如……就讓周姨娘你勞累勞累？”姜婉若就差沒把自個兒的意思寫到臉上了。此話一出，周姨娘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看向姜婉若那雙已經不再溫柔的雙眼，那雙眼睛里盛了滿滿的惡意。周姨娘不得不想了想，隨即又覺得自己近來并沒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姜婉若，只能歸結于這姜婉若真是個瘋子，逮誰咬誰。“你不愿意？”姜婉若又開口了，“要本小姐說啊，這妾就是妾，再怎么手握大權也不過是個比下人身份高一些的玩意罷了，本小姐卻是實打實的丞相府千金，怎么還受不起你周姨娘的伺候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周姨娘心中默然，下意識瞥了鶯兒一眼，再看向姜婉若時臉上又掛起了笑容。她似乎沒有看到房間里的狼藉，抬腳就走了進去，“四小姐這是什么話，妾身能伺候您，伺候老爺，是妾身的福氣。”她在姜婉若面前停住腳步，坐在了姜婉若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又像是隔著楚河漢界。“而且老爺的意思是……”周姨娘身子前傾，小聲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