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很安靜。
聽到她們倆提出的要求后,李誠遠露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
“什么叫雇傭我幫你們治病啊?我連初中都沒有讀完,讓我治病,你們倆瘋了吧?就不怕我把你們害死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搬進別墅,和我們一起住就好。”
顧思怡說出這話,李誠遠臉上的懷疑之色愈發濃厚。
“你倆當我三歲小孩嗎?就你們這騙子樣買得起別墅?天上會有掉餡餅的好事?神經病。”
蘇雨眠深吸了口氣,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試圖自證身份。
李誠遠看都沒看,就丟進了垃圾桶里。
“這玩意兒我也能做出來。”
顧思怡直接掏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言簡意賅地告訴他,卡里有八百萬。
他掂量了幾下,順手就折斷成幾片,一臉嗤笑。
“想利用我xiqian?我可不會上當!”
接下來,兩個人又提出了無數條件,李誠遠都回絕了。
顧思怡的耐心慢慢耗盡了,垮著一張臉。
“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
李誠遠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隨手對著窗外滬城最高的摩天大樓一指。
“把那棟樓買下來,先看看實力。”
幾天后,她們倆拿著收購證明上門時,李誠遠依然沒有當回事,又提出了新要求。
“聽說云隱寺的很靈,我最近睡不太好,你們倆去幫我求個平安符吧,千萬要誠心哦。”
當天下午,蘇雨眠和顧思怡一步一叩爬山祈福的視頻,就傳遍了網絡。
看著視頻里兩個人頭破血流的樣子,李誠遠眸光微動。
那些塵封在深處的記憶都涌現了出來。
被陷害時不由分說的指責,被一次次拋下的絕望,流不盡的眼淚和鮮血……
歷歷在目,而刻骨銘心。
他捂住那顆有些麻痹的心臟,急促地喘著氣,才能緩解身體里的不適感。
他想不明白,他都提出這么無理又苛刻的要求了,她們為什么還不肯死心?
就因為“你身上,有我弟弟的影子”這種玄而又玄的理由嗎?
既然這么在意,那為什么人活著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呢?
人都死了這么久了,還想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尋求安慰。
真是,可笑啊。
所以當她們拿著辛苦求來的平安符時,他依然不為所動。
“東西不錯,就是沾了血,不會有血光之災吧?那還是算了,我不要了,還給你們吧。”
他把東西丟回她們身上就要上樓,氣得顧思怡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踐踏我們的誠意?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
李誠遠頓住腳步,回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我對你們兩個人不滿意啊,看不出來嗎?很少有人讓我第一眼就那么討厭呢。”
這話明明是從李誠遠的嘴里說出來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蘇雨眠和顧思怡都覺得對面站的,是顧知惟。
一瞬間,那些難安的愧疚感和痛楚又涌上心頭,像鈍刀子割肉一樣折磨著她們。
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無比,一雙手無力垂下。
李誠遠根本不想理會她們,轉身往家里走去。
沉沉夜色籠罩下來,整個世界如同無盡深淵。
她們無法自控地,往黑暗中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