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要下周才去做流產，現在澄清也算是好機會。我聯系上了盛文禮，讓他幫我先取消手術，秘密預約。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有些不贊同。“江夏，你該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再拖我怕不好。”“我已經和婦產科主任商量過了，我們兩個會一起手術，你放心。”“可是現在裴氏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去澄清......”我并沒有隱瞞，他是我的主治醫生，也是我的朋友。盛文禮頓了頓，“知道了，時間不變，不會有記錄，就這樣。”嘟嘟嘟~他應該是有些生氣了，遇到我這么不聽話的患者，他也應該生氣。可我也真的沒辦法，我不能放任裴氏如此下去。新聞發布會很快就準備好，我不知道裴老爺子是怎么和裴谞說的，但他同意了。只是這兩天，馮然一直興致缺缺，每次我上樓，她都是紅著眼眶。已經撕破臉了，我覺得沒什么必要繼續虛與委蛇，全當看不見她。估計是裴老爺子也發了話，裴谞沒有再對她那么好。我要去找裴谞核對新聞發布會的流程，正遇上馮然哭著跑了出去。裴谞要追，可看到我，他又停住了腳步。“有事？”“發布會的流程。”我沒什么情緒地將他拉回辦公室，例行公事一般和他核對流程。他蹙眉看著我，“你以前不這么冷漠。”“你和我不熟。”我只是看著文件，并不看他。我強裝自己不在意，但心里煩的要死。看到我煩躁地轉筆，他下意識拿過我手中的筆。“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轉筆，會影響思考，你......”我猛地抬頭，對上他錯愕的目光。他只是目光盯著手中的筆，似乎眼里還有什么疑惑。他以前就討厭我轉筆，尤其是期末的時候，他覺得分神。可我就是改不掉這個毛病，后來不怎么寫字了，他才不再說我。我稍稍靠前，想問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裴總，我可以進來嗎？”馮然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裴谞這才回過神來。“快進來，怎么了？”“你中午沒吃飯，我定的下午茶到了。”馮然裝作沒看到我，直接走到裴谞身邊坐下。“都是你愛吃的。”她一樣樣將食物拿出來，我這才發現馮然的確是挺了解裴谞的。我一直以為，除了我，就沒有人這么了解裴谞。可看著他們兩個幸福地一起吃下午茶，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裴總，沒什么事我先走了。”“發布會的流程就放在這里，B超單子到時候我會帶去。”裴谞沒看我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就在我轉身時，馮然突然開口。“江夏，你的孩子會流掉，對吧？”我回頭怒視著她，她則一臉得意。“爺爺說了，你的孩子要不得，對吧？”“不關你的事。”我強忍著怒意推門出去。爺爺？她還真的有臉叫。可想到這都是裴老爺子的默認的，我閉了閉眼睛。現在裴谞喜歡的是她，不管他記不記得起來，裴家要接受的也是她。輕輕撫摸我的小腹，這里真的是一點點隆起都沒有。眼眶發酸，我努力深吸幾口氣，這才壓抑住心里的情緒。不被父母愛，又有可能畸形的孩子，確實不適合來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