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著一些,齊林很快便找到了缺口,鉆了進去。
沒有外墻的爛尾樓自然更沒有電梯,想要上到天臺,他只能借著外面朦朧的月光,背著幾十斤重的大包,踩著沒有扶手的水泥樓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才爬了七八層,強烈的疲憊感便開始沖擊他的身體。
為了不讓自己停下來,他開始思考別的事情,企圖忘卻這愈演愈烈的酸痛。
我是哪一年離開家鄉的?
似乎還不到三年啊。
隨著他的回憶,曾經的那些畫面一幀又一幀地閃過他的腦海。
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他接聽了女友打過來的分手電話;回到老家市區工作,在規模不大的私人公司里看著剛給他布置了大量加班任務的頂頭上司和漂亮的女同事出去約會;陪新公司經理喝酒,酒桌上經理讓他給集團的領導連敬三杯表示心意,從未喝過酒的他胃出血被送去醫院;因為大客戶的無理取鬧,按合規流程行事的他卻被要求現場賠禮道歉并扣除當年的年終獎;明明認真勤奮肯干活,奈何身邊不做實事的同事大多得到了提拔重用,唯有兢兢業業的他工作幾年仍拼在基層一線;聽家里人安排去相親,在吵鬧的餐廳里,比他大三歲的女方發出“是否有房、有編、有巨額存款”致命三連問,他沉默一會兒后結賬離開;公務員考試筆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他還未涂完的答題卡被監考老師收走;第二次走進公考面試考場,面對同崗位的后兩名早己進去卻遲遲報不到他名字的情況心急如焚;父母因為他一首單身的事發生爭吵,父親一氣之下酗酒后腦出血,搶救了兩天兩夜總算撿回來一條命,醫生卻找他單獨談話,告訴他做好是植物人的心理準備;高三那年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被他拒絕的同班女生給他寄來了結婚請柬,他瞟了一眼請柬上笑靨如花的新娘照片,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由于長期的抑郁,終于在第三次公考面試后順利通過的他,體檢時查出腦子里長了一顆兩厘米的瘤,被取消了第一名資格;母親在醫院里照顧了父親整整一年,身體越來越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