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見到她在絕望中哀嚎,在痛苦中掙扎,至此滿身傷痕,卻又不甘墮落,奮力與不公的生活不斷抗?fàn)帯?/p>
陸宴北喉頭因干澀而滑動(dòng)了一圈,他收回目光,眸仁里的色澤染上了一層渾濁的深灰之色。
***
蘇黎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用來招待陸宴北。
也不知口味合不合他的要求,反正蘇黎有留心,他難得今日竟吃了兩碗飯。
見他添飯,蘇黎心情大好,也跑去默默地給自己添了碗飯。
飯后,蘇黎收拾了廚房,就拎著一小桶油漆出去了。
陸宴北不知她想干什么,于是在她身后默默跟著。
才一出門,卻見她已經(jīng)利落的爬上了一架三角樓梯,身前擱著那桶紅色油漆,手里還舉著一把大刷子,正往那大木門上刷漆。
“你在干什么?”
陸宴北面色微沉,大步走近前來。
蘇黎低頭見是他,忙停下手中的活,“這紅漆是白天那群流氓留下的,正好我家這木門早就脫色了,借這漆給門上上色,這‘死’字也就自然掩了去。”
“你倒是會(huì)廢物利用。”
“那是自然,窮人家的拿手絕活不是?”
蘇黎得意的揚(yáng)揚(yáng)眉,又沖他擺擺手道:“陸總,你還是退開兩步吧!可別把油漆甩你身上了,難洗得很。”
“下來!”
陸宴北仰頭命令一聲。
“嗯?”蘇黎眨眨眼,又指了指門上這刺眼的兩個(gè)‘死’字,“要不刷掉,多難看啊?”
“下來。”
陸宴北又耐著心思重復(fù)了一遍,轉(zhuǎn)而向她伸出來,“我來。”
“……??”
蘇黎以為是自己聽錯(cuò)了話。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陸宴北橫眉蹙起,“還需我再重復(fù)一遍?”
“不不不,不是!陸總,我……我這還是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好。”
她哪里敢讓堂堂陸總來為她操心這種事情啊?
要是被魏尋知道,指不定要將她從頭數(shù)落到尾呢!
“需要我親自抱你下來?”
“……啊?”
看他認(rèn)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與她開玩笑。
蘇黎只好投降,“好吧,我下來,不過你就別來了,等明兒我爸回來了,讓他來。”
蘇黎一邊說著,一邊爬下樓梯。
還差幾步著地的時(shí)候,忽而,陸宴北走上前來,猿臂探出,一手圈住了蘇黎的腰肢,將她撈了下來。
蘇黎穩(wěn)穩(wěn)落地。
心跳卻猶如擂鼓一般,猛烈撞擊著她的心房。
他濕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拂過她的額面,低斥一聲:“身為孕婦,卻連基本常識(shí)都欠缺。”
“……”
他在數(shù)落她。
被他斥責(zé),蘇黎不但不覺生氣,心里竟還有種暖融融的感覺。
頰腮不由泛起一層淺淡的潮紅。
陸宴北眸色微暗,猿臂松開了她。
他脫下外套,順手遞給蘇黎。
將襯衫袖口疊起來,露出半截手臂,而后,一步跨上三角梯。
“注意安全。”
蘇黎不放心的叮囑一聲,又補(bǔ)充道:“小心點(diǎn),別把油漆弄身上了,你等等,我去給你找件兜裙來。”
蘇黎迅速跑開了去,再回來,手里多了條圍裙,是她剛剛做飯時(shí)穿的那條。,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