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他,與剛剛調戲金秀兒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此刻,他像極了沒有了燈芯的枯油。
黎父重重的握緊兒子冰涼的手,雙目通紅,“你必須得扛著!你是我黎錄的兒子,扛得住的!”
黎不絕蒼白的笑著,無力的點頭,“扛得住,扛得住。”
黎父手上的力道握得更緊了些。
仿佛是擔心,握得不緊,兒子就會這么從自己的手心里溜走去。
黎不絕知父親的心思,本想寬慰他自己這一時半會的還走不了,可看著他發白的鬢角,所有的話在喉嚨里轉了個圈之后,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金秀兒那番話猶在耳畔響著:為人父母的,永遠不可能會有心理準備。
他把蒼白的臉別向窗外,閉著眼,把眼底的男兒淚逼退了去。
冰涼的手指回應的握緊了父親的手。
金秀兒睡得稀里糊涂的,擱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卻悶悶的響了起來。
“資本家的奪命CALL來了!資本家的奪命CALL來了!資本家的奪命CALL來了……”
這是她給陸宴北設定的專屬鈴聲。
前幾日上網時聽到,覺得好玩就順手拷貝下來了。
配上陸宴北資本家的氣質,倒是恰如其分。
金秀兒迷迷糊糊睜開眼,去摸手機。
“誰啊?”
睡得好好兒的,就這么無故被吵醒,她難免有些上火,“都幾點了,擾人清夢。”
她睡糊涂了,早忘了這鈴聲背后的主人是誰。
“請問是金秀兒小姐嗎?”
手機里傳來一道陌生的問話聲。
金秀兒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是啊!你哪位啊?”
她確定這聲音自己沒有聽過。
她把手機從耳邊拉開,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上面寫著:陸宴北。
她的睡意瞬時褪去大半,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手機那頭繼續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您是陸先生的朋友吧?我這里是奉化大道的GOGO清吧,陸先生喝醉了,能不能麻煩您過來接他一下?”
金秀兒坐起了身來。
手指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長發,猶豫道:“你打給陸先生其他朋友吧!比如林演堯,或者黎楓,要不實在不行還有魏尋。”
“電話我是一路順著陸先生的聯系記錄打下來的,您說的這三位我已經都找過了,可能時間太晚,他們都關機了。”
金秀兒小聲嘀咕,“早知道我也關機了。”
“金小姐,你說什么?”
“沒什么。”
她掀開被子起身,“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他,我馬上打車過去。”
“好的,等您。”
那男子把電話給掛了。
金秀兒圾了拖鞋,下床。
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去接他。
說好要與他撇清關系的,結果現在又……
算了!特殊情況。
再說了,人家好歹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是?
金秀兒迅速換下睡衣,出門叫車。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快凌晨的點兒了。
等金秀兒打車趕到酒吧的時候,陸宴北獨自倚坐在包廂房的沙發上,幾乎不省人事。
可即便他是醉了,他身上卻還是一絲不茍,衣冠整整。,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