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曲子他可是每天晚上都會反復聽的,如今有偏差,他怎可能聽不出來呢?
可陸辰九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她拉琴。
直到第十首曲子落下。
他還是沒睡著。
當然,他根本沒睡,仍舊只是靠在床頭坐著,安靜的看著她拉琴而已。
秦草草有些累了。
她放下胳膊,抬頭看向床上的陸辰九,無奈問他,“還是沒有睡意嗎?”
陸辰九揚揚眉梢,反問她,“如果我現(xiàn)在要把你跟其他那些女人一樣,從我身邊打發(fā)走,你會同意嗎?”
秦草草一怔。
心口窒了一下,有些疼。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僵硬的牽了牽嘴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些,“我當然同意?!?/p>
她哪有資格不同意?
陸辰九冷峻的面龐瞬時一沉,棕色眸底覆上了一層冷意。
秦草草假裝低頭調(diào)整琴弦,把眼底那圈薄霧掩去,不愿被他發(fā)現(xiàn),嘴上故作輕松說道:“先生不是一直想哄蘇姐姐嗎?若是真的想要蘇姐姐回心轉(zhuǎn)意,那我自然不能再繼續(xù)留在這里?!?/p>
陸辰九清冷得輪廓線崩得更緊了些,“所以這就是你培養(yǎng)小熏的目的?因為你時刻都在想著有一天會離開我,是嗎?”
他的聲音也冷到了極致。
秦草草感覺出來了。
她抬頭看他。
杏目堪堪撞進冰若寒潭的眼眸里,她心驚了一下,又匆忙低下了頭去。
她根本不敢看他,更不敢與他對視。
“過來!”
陸辰九下令。
秦草草道:“……我還得跟先生拉琴。”
“過來!”
陸辰九已經(jīng)沒了什么耐心。
秦草草自然知道。
她不敢再忤逆他,起身,走去床前。
“秦草草,在我沒有放你走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知道嗎?”
秦草草怔鄂的看著生氣的他。
“少在這自以為是的安排著我的生活,我不需要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為我拉琴,你要再敢讓她進我房間一次,我保證讓她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還是說,你更希望去鱷魚池里找到她的尸骨?”
秦草草面色一白。
猶豫幾秒后,卻到底還是鼓足勇氣問出了口來,“你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今天早上你和蘇姐姐說的那番話其實我都聽到了,你答應了她,愿意遣散我的,不是嗎?”
“我什么時候答應她了?”
“你不是說只要她……”
說到這,秦草草又扼住了。
是啊,他什么時候答應了?
當初他只是和蘇姐姐開條件而已。
他開的條件是只要蘇姐姐答應陪他睡,他就愿意遣散她。
可蘇姐姐怎么可能會答應他這個要求?
秦草草水眸黯然了下來。
心頭瞬時間涌過一抹酸澀。
所以,蘇姐姐要愿意陪他,他就會毫不猶豫把自己遣散吧?
現(xiàn)在留著自己,不過是為了給他排解寂寞的吧?
“秦草草,你真想走?”
見她水眸里閃過幾分明顯的黯然,陸辰九心中忽覺氣悶,“我陸辰九待你不夠好?是,你剛來的時候,我是用那些法子懲罰過你,但現(xiàn)在我有過嗎?連你的下人我都沒怎么罰過,就是那小熏,她一而再再而三惹惱我,我都沒把她怎么樣,你以為我是心軟?秦草草,我是看你面子上我才不動她的,明白嗎?”,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