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歲桉看見了顧深時的臉。
她常常夢見他，所以，她己經(jīng)習慣了。
應該是人死之前，要淌過一段空曠深海。
海的盡頭，是此生摯愛。
那就最后再好好看他一眼吧。
他也垂眸看她。
大概只有在她的夢里，他才會用這么柔情的眼神看她。
溫柔得，好像他也愛著她。
可是她己經(jīng)老了，滿臉皺紋，頭發(fā)花白。
他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永遠年輕帥氣的臉龐，一輩子印刻在她的心里。
歲桉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臉。
她真的好想他。
歲桉傾盡全力抬起手。
等等，眼前這只又小又嫩的手是？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輕輕握住她的小手，用臉貼近，左右蹭了蹭。
“乖寶寶。”
他竟然夸她。
他竟然這么親昵地喊她！
可是他這樣滿臉柔情地做著這樣的舉動，甚至眼帶笑意地喊她寶寶，真的好帥。
嗚嗚嗚，歲桉要流口水了，還想再摸一摸他的帥臉。
她伸出兩只魔爪，笑得一臉邪惡。
反正她要死了，反正是在她的夢里，她可以為所欲為。
只是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的手跟個小嬰兒似的？
“先生。”
有人說話了，好耳熟的聲音。
他站在顧深時背后，語氣恭敬。
“手續(xù)己經(jīng)全部辦完了，可以帶小姐回去了。”
這不是管家陸伯的聲音嗎？
他看起來也很年輕，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小姐看起來很喜歡先生。”
哎？
歲桉很茫然，竟下意識咬住自己的手指。
她沒有牙齒！
她的假牙呢！
一想到自己此刻又老又丑還癟著嘴面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