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源也笑了:“還是父親明察秋毫,也不是什么大事。”
說著便把沈秋蘭被人糾纏一事說了,又告訴了孫鴻漸那人的來頭。
孫鴻漸沉吟片刻,應允下來:“我知道了,改日我找人去他們府上說說。”
二人說話間,只有高福上前伺候,擺茶點換爐香,皆是他一人弓著腰,手腳麻利得忙前忙后。
孫源問:“父親為何不在身邊多添幾個人使喚?”
高福恰好進來送藥,聽到這話笑:“得虧是大少爺說,小的不敢輕易提起這個話頭,只怕老爺說小的想躲懶呢。咱們這邊也不是沒有伶俐的丫頭,偏偏老爺不輕易讓近身來,好些事還是女子更精細些。”
孫鴻漸道:“我這邊雜事不多,書房里又有許多機密書信,高福一個夠用了。”
等高福出去后,孫源才繼續問:“我聽說父親在外頭有幾個外室,為何不挑個可心的接到府里來?那高福再好,終究不能日夜相伴。父親如今正病著,夜里若有個什么不舒服,身邊有人照料也及時妥帖些。”
孫鴻漸笑:“你聽誰說的?”
孫源頓了頓,半晌才道:“聽母親說的。”
孫鴻漸笑:“我也不是天天都病著,更何況夜里叫幾個小廝守著伺候也不是難事,能倒茶拿藥就行,何必非要添個枕邊人?沒得添一堆麻煩。”
孫源不解:“麻煩?”
孫鴻漸道:“那幾個外室處我去的都不算勤,還特地安排了相隔較遠的街道,依舊惹出不少隔空爭風吃醋的瑣事。況且我無意續娶,若帶回府里給了姬妾的名分,無異于往魚池里撒了一把魚食,越發不得安寧了。”
孫源沉默了。
因看孫鴻漸臉色實在不太好,他沒有久留打擾,只說了幾句家常話后便起身告辭。
孫鴻漸道:“去吧,我精神不濟,不虛留你了。那些禮物你拿回去,你們兩個孩子來錢的門路少,我這邊不缺東西。”
孫源道:“我就罷了,蘭兒是母親親自調理出來的,會做生意得很,父親不用擔心。況且她一直心中不安,覺得自己不曾派上什么用場,這會兒父親把禮退回去,人家夜里越發睡不好覺了。”
孫鴻漸笑:“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收下了。”
離開孫府后,孫源找到沈秋蘭,把父親答應的事告訴了她。
沈秋蘭松了一口氣,從揀妝里拿出幾張銀票塞給孫源:“既然咱們知道了孫大人正在尋新藥的事,好歹也托人配幾副,別裝憨,就算最后用不上也是一片孝心。”
孫源退回銀票:“還是你細心,藥我去配,到時候就說是咱倆的意思。要不是你提點,我不知誤了多少事呢。”
沈秋蘭也不和他客氣,把銀票收回揀妝:“那我再提點你一次,裴府里的好大夫好藥材多的是,你別放著現佛不拜,反去燒遠香。王府那邊大夫多是兩宮的御醫,孫大人能找的也是這些人,你何必再找一次?倒是東華宮那邊的大夫他不方便找。”
孫源被她點撥得心中豁然,笑:“好蘭兒,我又欠你一次。不過咱倆之間也不論這些,橫豎你欠我我欠你,索性都別算賬了。”
沈秋蘭笑:“這話說得很是,我平日總借你的勢狐假虎威,真要細算起來不知扯到什么時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