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有志問:“領頭的是誰?”
白懇仁壓低了聲音,道:“是開米行的沈大員外。這沈老爺身份可不同尋常,他家老爺子是伯爺,兩個隔房兄弟是管實事的官老爺,那個嫡出妹子更是了不得了!最厲害的就是這位夫人,只她這層關系,咱們這伙人能出事才怪。”
話點到為止,再多說就危險了。
齊王維護這女人的手段比殺通遼之人還狠,越是油滑消息靈通的,越心里發憷不敢隨意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多說。
尤有志瞪大眼,很快就明白了這位所謂大員外老爺的身份,心中情緒頗為復雜。
無論如何不甘嫉妒,可他明白,有那位裴夫人的關系在,的確出不了事。
明明是想報復這家人,怎么現在反而要跟在后頭撿便宜了。
尤有志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角度:這也不算認輸,有便宜不占忘八蛋!風險那沈家人來擔著,自己在暗中穩妥得好處,怎么能不算一種勝利呢?
他心一橫,豁出去道:“我要怎么做呢,掏錢就行了?”
白懇仁壓住狂喜,故作鎮靜道:“差不多,除了本錢外還需一道劃名押印,不是什么要緊東西,但也少不得的。不止你一個,所有老爺都要這東西。”
尤有志問什么是劃名押印,白懇仁告訴了他。
原來,那齊王為了不讓要緊物資流入遼國,不但派人在邊境嚴防死守,就連挨近郡縣也嚴格控制,所有店鋪商行販賣出貨一律由官府調配監督,按照人口所需限制供應,很難有多余的。
為了防止附近州府的官員抱著天高皇帝遠的心態做什么手腳,齊王直接把邊境州府的物資運輸調度權安在京城,放在眼皮子下盯著。
重中之重的布匹鹽糖等物由心腹們死守,即便其他不相干的東西也需要保人畫押才能通過,一旦出了什么事全部由保人擔責。
而保人必須是正經官吏,不然隨便推出個什么人來死豬不怕開水燙,豈不是鼓勵著人找替罪羊?
白懇仁盯上的,正是尤有志的保人資格,其他都是畫餅繞圈子。
賺了錢,他從手指縫兒里抖摟一點給尤有志;沒賺錢出了事,那可就對不住了,去背鍋吧尤大人。
尤有志聽著白懇仁所描述其中的巨額利潤和極低的風險,不由得昏了頭。
就像他說的,天塌下來有沈家人擔著,自己怕什么!
于是,他欣然同意,拿出五百兩銀子的本錢,以及在官府衙役跟前見證的親筆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