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是個懵的,王嬤嬤可不是。
她一直關注外頭的動向,把后宮的事打聽了個明明白白,知道那幾位正在較勁,各個都是難纏的主。
這主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固寵和翻身的手段能耐,圣上又是個反復無常的,寵愛不定。
若是這會兒不抓住機會,小皇子別說叫這個好名,哪怕直接叫太子也沒用了!
王嬤嬤覺得還是自己平時對沈瓊芝太溫柔了,以致于她根本沒有認清事情的嚴重性。
她抓住沈瓊芝的肩,一字一句道:“新起來的那位襄嬪不能生育,卻有一肚子的壞水,定然是想搶別人的孩子認自己做母親。如今其他皇子都有母妃庇護,唯獨主子的小皇子這般特殊,命好名好,偏偏主子你沒有任何位分,若那襄嬪動了什么心思......”
這回輪到沈瓊芝臉色發白了。
先前王嬤嬤說過,所以她知道襄嬪就是徐懷瑾。
更是知道這位前皇后的手段,毫不懷疑她能輕松弄死她搶走昕兒。
于是她也慌了,抓住王嬤嬤的手:“那,那我該怎么辦?”
王嬤嬤道:“不求做得出彩,好歹少犯大錯。下次圣上想寵幸主子,可絕對不能往外推了。現在他還寵著你,愿意做小伏低,若是日后他不耐煩了呢?”
沈瓊芝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晏煜廷說過要等她心甘情愿,并沒有逼迫她。
可每次親近過后,他都要抱著她調整呼吸許久,才漸漸冷靜下來。
有一次沈瓊芝實在不忍見他這般壓抑克制,小心翼翼勸他去別的妃嬪那里留宿幾夜,他當時極其不高興,嚇得她后來不敢再說了。
惶恐,不安,愧疚......
重重情緒堆積在心頭,沈瓊芝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仿佛被蒙著眼站在懸崖邊上。
不敢向前也不敢后退,不知道方向,動一動便有可能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夜里,二人正說著些日常瑣事,沈瓊芝忽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你最近有沒有寵幸別的女人?”
晏煜廷笑:“難得見你問這個。前些時素太久又有些煩躁,便去寵了珍美人一次,除此之外沒有了。你要是不高興,我以后不去了。”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沈瓊芝給問住了。
要怎么回答?
說自己高興,那無疑是惹他生氣;說不高興,似乎有種在爭風吃醋暗示什么的感覺。
沈瓊芝避開目光,避重就輕道:“沒有,我只是順口問問而已,你寵別的人天經地義,總不可能一直做和尚。”
說完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怎么越是避開什么話題就越兜頭碰了上去,哪壺不開提哪壺。
晏煜廷凝視了她一會兒,道:“若是你要我做,我可以。”
沈瓊芝低頭:“這怎么好?不說這個了,今天吃到一樣點心很不錯,我去拿一份給你。”說著起身落荒而逃。
晏煜廷看出她是在逃避,卻沒有阻攔,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