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雖說縱火的江蓮伏法,大伯家也帶著銀子來求情,但孔雀石怎么也找不出第二塊。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江景辰不得不作罷,“各位兄臺對不住,這次甄畫還是算了吧,我們一步一個腳印,在京城闖出名堂,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工坊重建后,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那孔雀石,前些年西域來朝進貢才有那稀罕物,如今交戰(zhàn)不斷,哪里還能弄來這東西。
突然閑下來,江景辰譴人去相府送了些金銀細軟,卻聽閏生說,“少將軍領軍去西域征戰(zhàn),三軍正在操練,這一天到晚的喲,街頭都是兵。”
江景辰心臟一抽,“她什么時候走?”
閏生驚訝,“爺,這還是你離開將軍府后,頭一遭過問少將軍的事!”
江景辰希望是自己會錯了意,陛下頒布的甄畫,不是沈清歡所為。
可偏偏,那日在場的人,就她有這個資格去跟陛下諫言。
現在又要去出征西域......
淡然的心境,掀起了微瀾。
他不自覺收攏指尖,意圖壓住自己的心緒,閏生摘著空心菜道,“明日就啟程,老夫人進宮好幾次了,說好回京就不走的,這下將軍府又只剩老弱病殘。”
說來也奇怪,時至今日,那對童養(yǎng)夫妻還沒成婚。
武則天還兩任夫君為父子,童養(yǎng)夫并不稀奇,沈從文是身體抱恙,但總比沈家從此斷了香火要好。
但凡沈清歡執(zhí)拗些,老夫人只得縱容,就像她要遠赴西域,老夫人不也沒轍么?
越想越多,江景辰到井邊,打了盆涼水,往臉上潑。
撐著木盆,水珠從下頜滴落。
他強迫自己清醒,一遍遍細數前世的林林種種。
就算甄畫是沈清歡從中推波助瀾,那又如何?
興許只是對他兩年在將軍府忙里忙外的饋贈。
至于出征的事,國之危難間,挺身而出,建功立業(yè),情理之中。
“爺,您這干嘛,大冷天的,臉該凍皴了。”閏生如老媽子般,給江景辰擦干水漬。
江景辰坐在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有時候他不禁想,若是他死在沈清歡之前就好了。
難得糊涂過一輩子,就不會耿耿于懷到現在。
閏生下廚去,有人進了門。
耳聞腳步聲,江景辰睜開眼。
來人眼熟,著青綠衣裳,是沈清歡身側伺候的女婢。
“奴婢見過姑爺。”
女婢福身,面露難堪,“奴婢斗膽請姑爺去酒肆一遭。”
江景辰納悶,濃眉一高一低。
女婢撓了撓頭,“少將軍寧酊大醉,小的帶不走,她又不肯回家去,奴婢實在沒辦法,只好就近來尋姑爺幫襯。”
閏生才剛提起沈清歡,當下還找上門。
江景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給上二兩銀子,街上有的是人搭把手。”
他撣了撣衣裳,打算回屋,抬起的腳還沒落下,女婢忙不迭補充道,“可是少將軍她......她就念著您,跟魔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