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知是誰泄露了風聲，項目組的成員再醒來時，才發現酒店下面被記者和航空迷包圍得水泄不通。
上午九點他們要去參加報告會，下午還有另一場研討會，行程十分緊密，一刻也耽誤不得。
可看外面的情形，別說去開會了，他們怕是連門都出不去，一時都犯起了愁。
眼看著就要遲到，酒店外圍突然出現了近百個保鏢幫忙維持秩序，這才疏通出一條可供通行道道路。
大巴車從包圍圈里開出來后，司機預計能準時趕到會場后，項目組成員都松了口氣，紛紛議論起是誰幫了這個忙。
顧懷瑾沒有搭話，他看了窗外那群保鏢身上掛著的工作銘牌上的logo一眼，拉上了窗簾。
兩場重要的會議結束后，晚間在酒店大廳還有一場接風宴。
坐了十個小時，顧懷瑾只覺得身體都要僵化了，所以在晚宴上轉了一圈打了招呼，就打算先回去休息。
他揉著太陽穴，一走進電梯間，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瞬間清醒了一些。
一抬起頭，顧懷瑾就撞進了一道熟悉的眼眸中。
五年不見，沈書妤成熟了很多，眉眼間帶著和她年紀并不符合的滄桑感，身上也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氣質。
看到他出現，那股氣質兀地就消散了，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也不自覺放了下來，眼底閃過多種復雜的情緒。
她看起來有些局促和緊張，似是等待已久。
“好久不見，懷瑾，你還好嗎？”
顧懷瑾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后拿出電梯卡刷了一下，才回答她。
語氣淡然而平靜。
“謝謝關心，我很好。”
曾設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場面，似乎就要在這三言兩語里結束了。
沈書妤有些不甘心讓話題止步于此。
“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我只是想來和你說一句對不……”
“起”字還沒出口，電梯門就已經打開了。
顧懷瑾沒有耐心聽她說這些無聊的廢話，提步就要走進去。
看著他的動作，沈書妤的心都要蹦出胸腔了。
她只覺得有什么正從他的身體里飛速流失著，讓她不自覺地伸出手。
扣住了他的手腕。
行動受限，顧懷瑾這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也沒說，可眼里閃過的那一絲不快，像一道閃電般擊中了沈書妤。
她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再沒有余力去挽留他，只能松開手。
叮地一聲，電梯門慢慢合上。
眼睜睜看著那張臉消失在自己視線范圍里，沈書妤只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扶著墻慢慢滑到地上，垂下了頭。
光滑如鏡的地板上倒映出她那張頹廢而茫然的臉。
她像是雕塑一樣定格在了這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接風宴散席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才將她從無盡的痛苦中驚醒。
她強撐著站起來，最后看了電梯一眼，慢慢往酒店外走去。
晚風很涼，她穿得不多，被凍的打了個寒顫。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秘書看到他出來，連忙拉開了后座車門。
“沈總，現在去哪兒？”
沉默了一會兒，沈書妤才吐出幾個字。
“公司。”
她需要把自己放置于繁忙的工作中，才能抽空思緒。
短暫地，忘掉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