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果然一晚上沒回來。
而我一晚沒睡好,神情憔悴,下頜胡茬泛著淡淡的青色。
猶如孤魂野鬼般抵達公司。
鋼筋辦公室,所有人的聲音都止住。
看向我的目光里,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今年被分到魏致手下的實習生拿著咖啡從我身邊走過。
“周經理,你還不知道吧?文苑文小姐不是什么聾啞人。”
“人家啊,是港城文家的大小姐。”
“她之所以裝聾作啞,是因為跟朋友打賭做游戲呢。”
“文小姐可是我們魏致哥的未婚妻,從小一起長大的。”
“有些鳳凰男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只怕想多了。”
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滿是期待與譏諷。
而我卻只是神情平淡地點頭。
“那很好,祝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對方愣了一下。
“你覺得很好?真的假的?”
我的目光掃過正好一起上樓的文苑以及魏致兩人。
神情平淡地點頭。
“真的啊,門當戶對,郎才女貌,般配得不得了。”
魏致先是狐疑,片刻后又輕笑。
“周子程,說起來這段時間還真是辛苦你了,文苑大小姐脾氣。”
“又嬌氣,吃不得苦,又好勝心強,一個游戲都要當真。”
我看著他,表情平靜。
“其實文苑兼職的花店老板早就告訴過我文苑的真實身份。”
“你也知道的,我摳門,要不是花店老板跟我保證一定會有回報,我也不會照顧她。”
“現在可以算一下我陪她玩游戲的工錢嗎?兩年,二十萬也不算多,打我卡里可以嗎?”
魏致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文苑也蹙眉。
但她看著我,目光里滿是不信。
我太過坦誠平靜,魏致懷疑不已。
“真的嗎?那花店老板真跟你講了?”
“當然,不然我憑什么忍受她。”
實習生搖頭。
“不對,我覺得周經理你就是嘴硬嘛。”
“你平時自己下午茶都不吃,每天卻給文苑帶可露麗。”
“還有啊,我們周經理去參加晚宴,自己的西裝都是租來的,那天文小姐的晚禮服卻是正品。”
“我們出去旅游,他自己吃泡面,窮酸的笑死人了,結果臨走的時候還給文苑帶一整盒日料。”
魏致驟然反應過來。
“哦,就是我們去團建旅游的時候,巷子角的那家日料是吧。”
他看著我,眼神輕蔑。
“你不知道吧,周子程,那家日料的大廚水平太低,海膽跟魚腹的質量也不好。”
“那天文苑交給我以后,我家養的哈巴狗都不吃。”
“它聞了聞味道就把飯盆拱翻了。”
我原本已經麻木的心口再次泛起劇痛。
不用他們說,我也猜得到。
我送給文苑的東西,應該全都被她作為讓魏致開懷的笑料。
嫌棄而厭惡地處理掉了。
文苑抿了抿嘴唇,有一絲煩躁。
“周子程,你對我好,但那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我沒求著你讓你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