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骨髓的恐懼,從言晞的骨骼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彌漫出來。
她慌亂地退后:是你,是你,你才是在噩夢中日夜折磨我的人!
這個(gè)氣息她不會認(rèn)錯的,四年前她閱歷尚淺,對每個(gè)人與生俱來的氣息并不敏感,才會將出現(xiàn)在噩夢中的人錯認(rèn)成閻溪,害閻溪自責(zé)了那么多年,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是我又如何,我也是在模仿閻溪洵,換做是她,同樣會對你如此殘暴。
我不相信!溪洵不是那種善惡不分的人!你不要給她潑臟水!
言晞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把人當(dāng)人看嗎溪洵雖然有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點(diǎn),但她有自己的底線,她不會傷害無辜!
我和師弟一向不把人類放在眼里,人類自私、貪婪、愚蠢、懦弱,你們匍匐在強(qiáng)者的腳下,又將弱者踩在腳下,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你們又比其他生靈高貴到哪去
閆汐抬起手,上百根長針懸浮在半空。
言晞被無形的壓力拍到地面上,她艱難地支起身子你的思想太狹隘了……
是我狹隘,還是你把人類幻想得太美好,回避了某些淺顯的事實(shí)
閆汐揮下手掌,數(shù)百根長針筆直地刺向言晞,迅速洞穿她的身體,刺入地面,向我求饒吧!你膽怯狼狽的樣子更動人……
你做夢!言晞疼得滿頭大汗,雙目赤紅。
劇痛從傷口處傳開,一陣蓋過一陣,傷口外的衣服被鮮血打濕,黏黏地貼在她的皮膚上。
左護(hù)法,你可別把人弄死了。凌將夜推門進(jìn)入,他的身后跟著姜挽茴。
閆汐挑眉笑笑:難得有合胃口的玩具,在膩味之前,我可舍不得她死。
他打了個(gè)響指,長針上憑空長出翠綠的藤條,藤條一端扎入言晞的血脈,源源不斷地輸送生命力。
想讓我救你嗎凌將夜俯視著腳下的言晞。
現(xiàn)在,我是慕容優(yōu)。
你不會救我,也救不了。言晞沉沉地說,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這么識相
凌將夜眼中的怒意被點(diǎn)燃了,想到她以為自己是慕容優(yōu),很快便找到了安慰自己的借口。
挽茴先生,我們走,這里血腥味太重。
恩。姜挽茴淡淡道,轉(zhuǎn)身走出船艙。
遠(yuǎn)離了言晞所在的地方,他的拳頭才稍微放松,眸中的暗流若隱若現(xiàn),仿佛囚困著一只蒼狼。
閆汐半蹲,用手指支起言晞的下巴:真惹人憐愛,但他們誰也幫不了你,反而會落井下石,所以,你還對這個(gè)惡心的世界懷有好感嗎你還會天真地以為,無緣無故傷害別人的人不存在嗎
言晞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的信念只會前進(jìn),不會倒退。
閆汐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那就讓我來摧毀你的信念吧。
他說完便消失在這間船艙。
言晞微微松了一口氣,忍痛抬起手臂,掙脫開長針,額頭上滲滿冷汗,手臂上的血洞流出一股又一股的鮮血。
她就此作罷,一鼓作氣將身上的長針一根根拔出,最后痛暈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