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洋馬兒”的馬光林就感覺得自己象個水滴一樣,一出門就被匯入了一股流水。
丹城的人,好象大家都約好了一樣,基本上都是這個時點離家出門。
光林發現尤其從巷道出來后,跟在自己前面和后面的一溜人,與大街上更加龐大的自行車流合成一街車流后,前面、后面都是黑壓壓只顧埋頭往前蹬車的。
自行車鈴鐺聲、輪胎碾在地面上的波波聲和車轱轆急速旋轉、輻條畢畢畢轉動的聲音等交織在一起,好象每一個縫隙都被人填滿。
每到一個路口,上早班的警察哨子吹得嘶鳴般的響,車流便象被臨時加了閘板的河流,被突然擋住而踡縮、壓實,車流更加水泄不通。
然后待又一聲哨聲響起,被臨時壓縮的車流又仿佛泄洪一樣,骨碌碌地往前淌去。
丹城是一個很有些名氣的城。
是附近市縣、甚至是鄰近省區最令人夢想和向往的地方。
正是基于這一點,一般非丹城人原則上都不敢存有這方面的幻想。
也許正是由于不存幻想,反倒也不會生出些什么得不到的痛苦。
這一點,對于生于斯、長于斯、可以天然地、理所當然地享有這一切的丹城人來說,是完全體會不到的。
歷史、文化、景點、掌故、往事和現實,只要在丹城呆過半年以上的,好象都可以隨便給人講半天。
便連它的天氣,熱愛它和討厭它的人都可以娓娓道來,如數家珍,言語之間連癤都不會打一個。
但是,真正讓人著迷和不敢確定的是似乎時時處處浸透在丹城生命里的深厚的氣韻和味道。
但是,這些東西好象是觸手可及,可以信手拈來,因為似乎讓每個人都感受得到,但是,真要人準確而清晰地講出來,卻又幾乎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只有些戴著各種頭銜的所謂的專家,約略推出了幾個互相存在爭議、也誰都不能說服誰、卻自以為能夠自圓其說的說法,連同他們各自說得斬釘截鐵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