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工地,我媽她們被安排去工地邊上砸路基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快我們這幫孩子就分成兩大派,衣服整齊沒有補丁的一派(城里來的居多),衣服破爛有補丁的一派(幾乎都是農村來的),剛開始都在一起玩,分成兩派了就各玩各的,城里派里有一個西川的小姑娘很好看,紅色的碎花裙,扎著兩個羊角辮,跟我一樣大,她有一個比她大三歲的哥帶著,但是她很喜歡跟我一起玩,我也喜歡拉著她的軟軟胖嘟嘟的手到處跑,他哥因為是城里派的,就不讓他妹跟我一起玩,加上城里派起哄說小西川是我小關中的媳婦,惹得他惱羞成怒跟城里派打起來了,那幫小孩就孤立他倆,跑到我們這邊來了,孩子們分幫結派跟大人們之間的關系或多或少是有影響的。
那時候場院的大臺子上經常開大會,主席臺前面老有幾個人戴著尖頭紙筒帽被人押著挨批斗,小西川的爸爸就在里頭,我爸是段長,就在主席臺上坐著,我發現他每回都坐在最邊上,面無表情抽著紙煙,有時人把話筒放到他面前,他也說不了幾句話就把話筒遞給別人,城里派小河南他爸說的話最多,每次都是站著手揮舞著,唾沫星子亂飛,后來才知道小河南他爸是寶成鐵路漢中段革委會主任,(我爸是漢中段一段段長)這家伙最喜歡開大會,我還好幾次發現他在食堂的灶房里吃肉吃大白蒸饃,那饃明顯比食堂供應的饃白,后來我給他起外號叫“白蒸饃”,為這個他兒子跟我干過好幾架,小西川的爸爸是被下放到工地改造的,每次開大會我發現小西川兄妹倆都不來會場,躲在砸石場。
看到小西川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就莫名的恨小河南的爸爸。
時間很快,我弟弟出生了,爸爸的人緣好,工友們這個一把掛面那個兩個雞蛋送來好多東西,一天晚上小西川的媽媽很晚了,悄悄的送來一包紅糖,一包紅棗。
在那個艱苦的年月,這得多大的人情了!
我也不由的對小西川的媽媽產生了好感。
聽媽媽說了才知道小西川家在重慶市里,家里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