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破舊的房子里坐著,可能因為今天是阿鬼的頭七。
其實這個房子也不能稱之為是房子,它太破舊了,搖搖欲墜,時不時有冷風灌入,十一月的冷風并不溫柔,但這座房子保護不了我,它像是用紙牌搭起來的,風一吹,他就倒了。
房子內部也好不到哪去,東西就那么幾個,兩個板凳,一口棺材,我,以及無處不在的灰塵。
棺材里可能躺的是阿鬼,我不知道,我沒去看過。
我是在今天早上接到電話的,那時我還在上課,有人突然打電話問我。
我說:“有什么事。”
對面的聲音熟悉又陌生,他說:“阿鬼死了。”
我停頓了一下:“死了有幾天了。”
他說:“七天。”
于是我荒唐的去請假,荒唐的買下車票,荒唐的來到這個地方,連我也沒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在我18歲成年的那個晚上,阿鬼試圖強要了我。
我當時嚇壞了,我問他你要干什么,他沒回答我,于是我只能聽見他像溺水一樣的喘息聲,我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可他的手扼住了我的手腕,我力氣再大,也大不過一個38歲的男性。
就當我以為這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闖了進來,她用鐵鍬把我身上的阿鬼鏟了下去,我看清了那個幫我的人,是住在隔壁的王二姨。
王二姨顫抖著身體,一遍又一遍的打阿鬼,生怕他再站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阿鬼好像沒有反抗,他蜷縮了起來,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
我覺得這一切都荒誕的離譜,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我甩開了身后的王二姨和阿鬼,跑了十幾個小時,跑出了這個山村。
從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回憶關于那個山村的一切。
可是阿鬼他竟然死了。
于是我不受控制的,又回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