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只得把聲音柔和一些,“大夫人這些年可有與您的長女溫素山來往過或者聯(lián)系過?”聽得問自己女兒的事,陳氏猛地轉(zhuǎn)過來看著錦書,雙手攥緊衣袖,“不曾,她......她還好嗎?”錦書直說:“過兩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她要嫁給戰(zhàn)將軍。”陳氏驚得一下子站起來,又慢慢地坐下“嫁......嫁給戰(zhàn)無情?怎么可能?她不是嫁到了吉州去嗎?”錦書說:“那男人待她不好,虐待她,打得她滿身是傷所以他們分開了,過兩日便要嫁給戰(zhàn)無情,總算是苦盡甘來了。”陳氏瞪著眼,“怎么能這樣啊?姑爺為她付出這么多,怎么能這樣待姑爺啊?”錦書愕然,“大夫人是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是說,她原先在夫家被虐待,被打得很慘,雙足都被削了,她在夫家過的是暗無天日的生活,前陣子才脫離苦海,與戰(zhàn)無情重聚。”說得如此具體,陳氏臉色變了變,眼底已經(jīng)蓄了淚花,“那......那她也不能這樣啊,她是被休的嗎?是與戰(zhàn)無情私通在前被休的?”錦書一時有些語塞,要么是她腦子有問題,要么是被什么謊言蒙蔽,否則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她說:“大夫人,溫素山?jīng)]有和戰(zhàn)無情私通,是溫素山受盡了折磨,雙足都被削了......”為了說得更明白些,錦書拉起自己的裙擺,“從這一節(jié),砍掉,你明白嗎?如果沒止血及時,是要命的,她還能活著是她命大。”陳氏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眼底蓄滿淚水,“她,她......”她了兩聲,也沒說下去,甚至問都不敢問了,只是一味地落淚。錦書問道:“你想見她嗎?”陳氏遲疑了一下,擦拭著眼角說:“就是說......她要嫁給戰(zhàn)無情?戰(zhàn)無情當年與她有婚約,我以為戰(zhàn)無情都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戰(zhàn)無情沒死,這么多年也沒有成親。”錦書見她沒回答是否想見溫素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有什么顧忌嗎?怕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會拖累溫素山?如果是這樣,這個當母親的也是有為女兒著想的。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錦書徹底無語。“她離開姑爺,拿了多少家財走啊?不能這么便宜了戰(zhàn)家那人,她......她還有家人,她不能不管我們,凈便宜了外人。”錦書覺得和她完全不在一條頻道上。這樣談話沒有效率還會被氣死。不知道是否長年累月的勞作,讓她情緒麻木了。但她方才有點想哭,眼底都蓄了淚水,可見也不是真的麻木。錦書只得把話題轉(zhuǎn)回她身上,問道:“大夫人這些年過得很苦吧?”這一問,陳氏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珠子,噼啪落個不停。好,到自個身上,便哭得這般傷心了。錦書溫聲問道:“夫人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可以跟我說說嗎?”她的人生有多悲慘,回頭與溫素山的一對比,她就明白溫素山過的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