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派下的令牌為張方打開了可供傳送的通道,刺眼的光芒閃過后,映入眼簾的是面前黑山老林,借著月色的照耀,方才看清山腳下早就候著一位錦衣之人,男人定晴瞧去,來者竟也是他生前的熟人——“成都王殿下?
臣張方,見過成都王殿下。”
張方習慣性的行了禮,微風吹過,撩起那人東方藍色的長發,細看還能瞧見微卷的末梢。
“張將軍?
沒想到上頭派來的是你啊,文載也一定會高興的,我們走吧,他己經上山了。”
青年背著長槍在前頭開路,張方緊隨其后,不時問上些瑣事。
“殿下,您己經有河間王作搭檔了,為什么還要我來?”
“因為人手不夠,之前這一帶發山洪,山上的墳圈子都沒保住,滿山的邪祟鬧騰,單靠我們倆個不夠,所以我才向上頭申請調員。”
司馬穎整整衣裝,銀槍在月色下閃著寒光,胭脂色的眸子亦如生前一樣俊秀又帶著厲色,成都王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樣啊。”
張方只是簡單應下,畢竟他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多吭,眼前人真不愧是跟他主子一同搞事的損友,打著賢王名頭也沒見他們辦什么人事兒。
司馬穎是個精細人,之后一路上都沒再見那人開囗,心頭也不明白生前如膠似漆的小兩口怎的今日誰都躲著誰,一刻鐘前翻名單的河間王看著張方的名姓便嚷嚷著先行一步進山了,留下他在原不知所措地接著等人。
(這倆怎么回事,我死后那段日子發生啥了…?
)行至半山腰,張方便發覺詭異,斷斷續續,黃土路上乃至飛濺到樹干上的殷紅愈來愈多,那是己經干涸的血跡,有的還是溫熱,空氣一時凝聚著潮濕的鐵銹味,甚至行至半途,獸道之上還晾著半具未風化的尸體,成都王俯身看去那上頭的幾處口子,思考確認道:“都是同一人用劍砍出來的,估計就是文載干的。”
文載,乃西晉宗室,河間王司馬颙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