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艷半夜三更收到愛花人茍非一封稀奇古怪的郵件,忍俊不禁,放聲大笑,未想這笑聲將床上睡意正濃的年輕人驚醒。
年輕人睡意朦朧,但聞佳人嬌笑,又見其身體亂顫甚是可愛,奇問:“艷兒,何事如此開心?”
綺艷笑撲過去,跌倒床頭,不作解答,喘息不止。
她記性甚好,只讀兩遍便己將郵件一字不漏的盡記心頭。
她嬌笑著將郵件從頭到尾,從尾到頭,繪聲繪色地念了一遍,吐珠如玉,抑揚(yáng)頓挫,勝過番禺余蔭山房那位說書的導(dǎo)游先生。
“天哪,愛花人居然有此奇想!
一個聲名正旺,一字千金,讀者如云的聲色作家,居然要和一個美色如日中天,門口車水馬龍,石榴裙下男兒如潮的歡場女子一同從良!
他轉(zhuǎn)得什么念,搞的什么鬼!
靈香?區(qū)區(qū)一個靈香不過是一個夢而己,這呆子居然情動如斯,問世界多情如此之人又有幾個?
咴,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綺艷隨即立起,作低頭沉思狀,宛若薩翁筆下的女主角立身舞臺,又如希臘神話里憂郁的女神,未己,旋即又撲倒在床,捂肚大笑。
“也許,愛花人說得也沒錯。
你那么年輕,生命的路還很長,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沉入這風(fēng)塵之中?”
年輕人向?qū)_艷說,又似喃喃自語道。
綺艷似未聽見年輕人的話語,笑聲一住,臉色一冷,語氣如冰,又道:“想那白布一塊入得染缸,隨心所欲,想染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易如翻掌。
一塊黑布要想變白,卻己是萬萬不能,即便投胎十次八次,還是黑布一塊。
當(dāng)初即己選擇墮入此行,并非如其她女子,為錢所困,為生計(jì)所迫,本是心甘情愿自得其樂,如今卻要我從良,就如要青春年少之人發(fā)誓從此不作愛一樣,怎么可能!
這愛花人定是情迷心竅,誤入魔道,一時犯呆,才有此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