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顧金寶哭得更厲害:“小叔,我都兩天沒吃飯了,我餓!”
顧安城忙道:“別哭,你跟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一旁那個男人瞅瞅夏敏慧,又瞅瞅顧安城,搓著手道:“同志......她......”
“她拿你什么了?”
“也沒啥,就是兩個雞蛋,兩個窩頭,剛發(fā)到手,這......”
顧安城道:“大嫂,你把東西還給他,我?guī)愫徒饘毴ツ沁吚锍浴!?/p>
大鍋里煮著羊湯,泡了餅子。
村里公社養(yǎng)的羊被淹死了一批,飄在洪水上,社長看著心都要裂開了,干脆撈起來大鍋煮了,分給受災的工人和戰(zhàn)士們吃。
夏敏慧大口大口的吃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下來,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一片好心,結(jié)果反倒被全院兒的人指著鼻子罵,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可是金寶......”
說著,一把摟過兒子:“他還那么小,我要是死了,他可怎么辦呢?”
“我就想啊,算了,爭什么呢?我得回家,我在自己家里,我就不相信了,我在自己家里還能叫人給趕走?”
顧安城越聽越氣,心里窩了一大口火氣!
寧清茹也太過分了!
從前看她還只是矯情、嫉妒,總纏著他,沒想到她已經(jīng)變了。
變得這么心機,這么會耍手段!
夏敏慧喝著湯,一眼眼瞥著顧安城,快速的閃動著眼睛,隨即露出一個奇然苦澀的表情。
“你不用為我費心了,清茹早就說過,這里家里,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她看著你一次次回護我,當然不甘心,等我走了,她自然就回來了。”
言外之意是說:寧清茹那么堅定的要跟他離婚,根本就是逼他把她送走。
顧安城攥著拳頭:“老家房子、地都沒了,你還能去哪兒?”
夏敏慧默默低下頭,不說話了。
其實她本來沒打算回村里。
臨走之前,她拿走了顧安城留在家里的錢,足足幾百塊呢!
身上有錢、有糧票,哪兒去不得?
可恨剛出了城,她的錢袋就被扒手摸了去。
夏敏慧好懸沒一頭撞死,這才心灰意冷的想回村投奔娘家。
結(jié)果剛走到漳縣,就被大水困住了。
真是天助她,居然碰上了顧安城!
“顧主任,衛(wèi)生所過來人了,快過去給大夫瞧瞧你的傷!”
鋼廠工人匆匆跑過來吆喝了一聲。
“來了。”
顧安城走過去,遠遠的,就看見人群里,寧清茹穿著身雪白的襯衫,頭發(fā)扎了個辮子,正走在一群傷病中,好像在尋找什么人。
顧安城頓時感覺一股無名火涌到頭頂,快步走過去,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拎出來。
“你來干什么!”
寧清茹一看是顧安城,心中一亂,甩開手。
“我......”
“你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來這兒裹什么亂?”
顧安城喘著氣,冷眼看著她:“你把大嫂趕走,就為了這一出?我沒時間跟你玩什么情情愛愛的游戲!馬上離開!”
寧清茹氣的笑了。
“顧安城,該馬上離開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