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城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他只是覺得自己跟寧清茹是一家人,合適做這件事,嫂子是外人,不合適把她牽扯進來。
想要扶她起來,寧清茹甩開他的手,說:“回去之后就離婚。”
“清茹!我不是......”
......
夏敏慧的腳傷并不嚴重,第二天雖然一瘸一拐,但好歹能走路了。
顧安城看她沒有大礙,也就放了心。
他得帶著工人往災(zāi)區(qū)更深處去,把廠里的生產(chǎn)設(shè)備都撈回來,一大早就走了,寧清茹作為隨軍醫(yī)生,自然也得跟著走。
只不過兩個人誰也不跟誰說話,氣氛瞧著特別僵。
“顧主任,前面的水又決口了!運送物資的橋都垮了!”
一個工人匆匆跑過來。
顧安城本來在吃飯,聞言丟了筷子,悶頭沖過去。
上游的人已經(jīng)全部撤走,地上全是水流沖過的淤泥,一腳下去,能沒過半截小腿。
一個排的戰(zhàn)士,一個個扛著沙袋木材,趟過這堆爛泥往前走。
他們得用這些沙袋把決口堵住,一旦水流沖出來,往下游流,那就全完了。
顧安城鐵青著臉,走在運送沙袋的最前方。
洪水洶涌迅疾,一股腦地沖下來!
沙袋堆上去,顧安城帶著工人和戰(zhàn)士手拉著手跳入水中,組成了一道人墻,抵抗著水流的沖刷。
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
之前就有一個班,就是這樣被整個沖走,犧牲了好些人。
顧安城呼喝道:“趁這時候,把橋釘上去!快!讓送設(shè)備的車能過去!”
手下的工人收到命令,緊急行動。
一上午的時間,被沖毀的橋才搭好,一塊塊木板鋪在淤泥上,確保送設(shè)備的獨輪車能通行。
寧清茹就在送物資的隊伍里。
她推著小車飛快的走過去。
而顧安城半個身子都泡在水里,看著她來來回回。
“主任,她就是你媳婦啊?”
之前那個小戰(zhàn)士忽然說話了:“還是你有眼光,又漂亮又能干!”
“少廢話。”顧安城斥了一句。
雖是這么說著,心里倒還是很認同這個小戰(zhàn)士的說法的。
寧清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的確是又漂亮又能干的。
嘴角剛揚起一絲笑容,旋即又想到了昨夜,她的眼淚和她的驚慌失措。
也不知怎的,顧安城覺得自己的心泛起一陣尖銳的刺痛。
“安城!”
聽到有人在叫他,顧安城下意識尋找聲音來源。
一抬頭,就看見夏敏慧趴在新搭好的橋上,怯生生的。
“安城,我來幫你,你怎么在水里呀!”
顧安城咬了咬牙:“大嫂,你怎么來了!這里太危險了,金寶呢?”
夏敏慧咬著唇說:“我遇到了他舅舅,我拜托他照看著,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你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帶了餅。”
“不用!你快離開這兒!”
顧安城頭一次對夏敏慧這么疾言厲色。
“我沒事,我想幫你啊,運物資我也可以啊。”
這么說著,她還真跑去幫著推獨輪車。
可那車子實在沉重,夏敏慧推著十分吃力,人帶著車子左搖右擺。
眼看就要過了橋,夏敏慧手上脫了力,被沉重的車子一帶,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水里。
沒有沙袋在前邊擋著,瞬息之間,她被水沖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