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發懵,不敢置信地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等看清楚那真的是唾液,意識到自己剛剛遭遇了什么之后,眼眶幾乎是瞬間紅了:“廠子又不是我放火燒的,我也不想的啊,損失的也是我的利益,你沖著我發脾氣干什么呀......”
家屬們卻一哄而上,咄咄逼人:“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補償?我們要的補償金你又不肯給,毀了我兒子,你晚上就不心虛嗎?”
“大家都別相信她的話,她就是不想給賠償。”
寧清茹和她來的時候都是帶了花和果籃的,幾個家屬粗魯的扯過了她們手里的東西,然后用力的摔在地上。
花被摔散,果籃里頭的東西咕嚕嚕滾了出來。
寧清茹直接松開手,不再鉗制激動的家屬。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尖銳的指向里頭目光躲閃的剩余家屬:“我聽說,你們要求廠里頭除了醫藥費之外還要另外補償每個傷員1000元,以及負責傷員的結婚和住房,是嗎?”
帶頭鬧事的那個家屬以為她要答應,這才緩了神色:“哼,現在想要息事寧人了?晚了!你們這么大的廠子,1000塊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不足以賠償我兒子的損失,我家要1500塊!”
“你不如去搶銀行算了!”安衛紅剛把這話說出口,又委屈隱忍地不敢再多說,“清茹,我們走,今天的狀況不太適合談判。”
周邊的人都聚了過來,如果再任由家屬鬧下去的話,萬一有好事者引來了記者,那就不只是幾千塊的問題,很有可能所有的寧氏產業都要受到波及。
安衛紅在心里頭默默的算起了賬,雪花膏現在的利潤比較穩定,唇膏春季已經很少有人買了,但是口紅卻是越來越熱銷,衛生用品這方面的收入雖然隱形,但是用戶的規模一直在不停的擴大,再加上其他的產品,總體的利潤比起從前不只是上漲這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翻倍。
上個月的利潤扣除掉補償給家屬的,再扣除掉重建的,差不多還能剩一點點。
這時,她忽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是之前光明報社那邊的記者小李!
她心中一跳,連忙扯了扯寧清茹。
“哎!那好像是記者同志啊!”有人也發現了小李。
一聽說有記者,家屬們的情緒就更激動了:“你們不能走,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小李記者身上穿著病號服,從人群中擠過來,嚴肅地問:“寧廠長,今天這事兒你們準備怎么談判?”
他覺得按照寧氏的風格,肯定會給傷員優厚待遇,看在寧醫生給他看出了腫瘤的份上,他會讓自家報社好好夸一夸寧氏的仁心的!
誰知,一向好說話的寧清茹臉上,卻出現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什么好談判的?”
人群竊竊私語:“她說什么?”
“不準備談判?”
“那你們是準備直接賠了?”家屬有些意外,意外之中帶著掩飾不了的喜悅。
“不賠。”寧清茹淡淡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競爭對手坑了以后還要被自己員工敲詐?”
“你!”家屬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這種混賬話,群眾也一片嘩然。
“這,這,這是個黑心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