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藥物的作用下,我在飛機上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夢里,我回到和裴思軒結婚那天。
彩帶紛飛,落在肩頭,如同賀禮。
嘈雜的喧鬧聲中,多多叼著戒指盒朝我們奔來。
它搖著尾巴,不懂什么是婚禮,只知道今天的爸爸媽媽很開心。
片刻,裴思軒俯身拿過戒指盒,親手給我戴上。
他目光真摯帶著淺淺淚花,讓人心頭滾燙。
“思思,謝謝你愿意嫁給我。”
飛機到站,我從回憶中抽離。
原來再次想起,還是會有些痛的。
我撫掉臉龐的淚,為自己加油打氣。
人要為愛傾倒,而不是一頭栽在里面。
離開誰,都是對方的損失,不是我。
家門口,冷冽的風拍打在母親身上,她卻感受不到冷似的,怔怔望著前方。
瞥見我的身影,母親激動地將我抱在懷里。
她語氣哽咽帶著絲愧疚。
“思思,這些年你受苦了。”
“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嫁給他。”
當年我和裴思軒的婚姻,母親是極力反對的。
在她心里,我和裴思軒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被家人逼婚,而我和母親正好缺乏庇護。
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事實證明,母親的擔心是正確的。
回過神來,我搖搖頭,拍了拍她的背。
“媽,你別自責,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母親沒再說話,笑著拉我進屋。
屋子里一切都沒變,和我離開時一樣。
臥室內的抽屜放著厚厚一沓信。
信紙已經有些泛黃,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那時父親為了還債將家里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抵了出去。
我沒有手機,通過書信感謝裴思軒。
他指尖夾著信紙,一臉玩味地看向我。
“怎么不當面感謝?害羞?”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
他揉了揉我的頭,笑著寫下回信。
在信中我們逐漸了解信任彼此,把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袒露出來。
不知不覺中,信已積塵厚厚一沓,像是心中掃不去的陰霾。
我將信裝進紙箱,拿到垃圾站。
布滿污穢的垃圾旁,它顯得格格不入。
我剛轉身離開,突然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都不要了嗎?連同我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