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裴懷予眼角有滑落的淚，眼神卻還是空洞的。
“不是的，你騙朕！”他用力想要朝我揮動手臂，卻怎么也動彈不了。
“你說無人愛你，無人在意你，可你卻對貴妃的愛視而不見?！?/p>
“不過無事，你還有贖罪的機會。”
聽我說完，他眼睛亮了，帶著一絲希冀。
我將最后一點落回喂給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會送你去見貴妃，就當是贖罪了?！?/p>
“到了地下，千萬記得贖清自己的罪孽！”
他的眼神從震驚變得兇狠又變得祈求。
我知道他在意什么。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誕下一個皇子，等他登基，我會教他怎樣做一個好皇帝的！”
“皇上，安心地去吧。”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
若非他讓張太醫報我有孕，這后面的戲，我怕是唱不下去了。
誰的孩子都不重要，這天下的孩子，都是皇上的孩子。
我眼睜睜看著他咽了氣，眼睛都沒能閉上。
我看向門口的牡丹，似乎抽芽了。
我仿佛看到了貴妃，她朝我溫柔地笑著，嘴巴一張一合的，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知道她死前肯定有很多話想說，不過沒事，她很快就能見到裴懷予了。
這是我能幫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畢竟若非我，她也不會這么快存了必死的決心。
說到底，還是我虧欠她的。
就等我死后，一起還給她吧。
八個月后，我“生”下一名男嬰，朝臣們將他擁為新帝。
我垂簾聽政，直到幼帝十歲。
我還政后，住在城外的莊園里。
懷之曾帶我來過這，他說，會在這里種滿鮮花，和孩子們一起陪著我。
他食言了，但我還是來了。
我種滿了鮮花，還扎了一個秋千。
我看到了他說的美景，就仿佛他陪在我身邊。
沒事的，下輩子我們還會相見。
對嗎，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