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深深彎下腰,似負一扇沉重的磨盤,碾碎了她所有情愛。
她說:“是妾身做的。”
她不再自稱‘我’。
裴知章微微恍神,攥緊手,“既如此,那便只斷你一人的例銀罷?!?/p>
他吩咐下去,領著蓮姨娘出門。
出門之際,裴知章突然回過頭,看向屋內,不期和孟寶珠目光相撞。
隱忍、晦澀,更兼難過的情緒。
裴知章和蓮姨娘走后。
吉祥紅著眼過來,“夫人,您受委屈了?!?/p>
說著,又切齒起來,“那個蓮氏太欺人?!?/p>
孟寶珠卻是沉默下來。
須臾,她突然問吉祥,“那蓮氏可有來頭?”
吉祥不解,“有什么來頭,不過就是……”
她想起孟寶珠的身世,頓了一下,“夫人,您問這個做什么?”
孟寶珠不言聲,腦海卻驟然浮現剛剛裴知章出門回頭那一幕。
那個眼神。
那樣難過。
難過到,即便回想都叫孟寶珠心狠狠一揪。
孟寶珠不得不去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此后幾日,蓮姨娘格外受寵,夜夜都宿在裴知章房中,甚至王府的管轄,裴知章都交與了她!
即使吉祥有意不說。
孟寶珠也從其他姨娘捻酸中聽到七七八八。
以至于孟寶珠都覺得那日是自己的錯覺。
他得到了心頭愛,又怎會難過?
來不及細想,孟寶珠便收到了養父母的來信。
說是養父在市集,瞧不慣那廝誆騙老人,上前同人對質,結果遭到了報復,如今腿被打瘸,更甚被人撾登鼓聞,鋃鐺入獄。
孟寶珠心頭一慌,連忙去找裴知章。
卻是和蓮姨娘狹路相逢。
權勢是真能養人啊。
不過短短數日,蓮姨娘便已改頭換面,眉目間全然沒有先前的怯怯,撥琴的手也得到了良好的照顧,紅梅白雪,肉皮兒細膩到底下的筋絡都隱約看得清。
蓮姨娘肘彎托在隨侍掌心上,揚著下頦兒看她,“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很有高位者的姿態。
孟寶珠心急養父母,只能道:“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