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過來,望著孟寶珠。
孟寶珠道:“是你叫蓮姨娘來掌摑我的?”
他站在陰影里,瞧不清神色。
他說:“是。”
孟寶珠心頭狠狠一墜,又問“也是你說的,是我品行不端,才導(dǎo)致的流產(chǎn)。”
他說:“是。”
心臟像被撕裂一般,劇痛無比。
她一遍一遍回想那個(gè)夢。
一遍一遍覺得自己真的犯賤。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在替他找補(bǔ),仍對他抱有這樣的幻想。
她唾棄自己,亦唾棄他!
孟寶珠一口接一口吸氣,仍是壓不住喉間的酸澀。
“裴知章!我恨你!”
“我們和離!裴知章,我們和離!”
她漚出好大一口血來。
吉祥駭?shù)媚樕珣K白,推開倆媽子便去扶她。
她垂著頭,沒看到裴知章急急腳往前走了幾步。
等她抬頭,卻見他置若罔聞,轉(zhuǎn)身摟過蓮姨娘。
“看來,你還是沒認(rèn)識自己的錯(cuò),既這樣,便好生在屋里面壁思過罷!”
頓了頓,他說:“來人,給夫人找大夫。”
這一句,他說得灰暗而輕飄,像斷斷續(xù)續(xù)的塵灰吊子。
孟寶珠小產(chǎn),又遇高熱。
那日裴知章前腳一走,后腳大夫便急匆匆趕來。
大夫把了她的脈,叫她好好靜養(yǎng),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以后,沒有以后了。
孟寶珠沒說話,此后數(shù)日她都安然待在房中。
吉祥端來一碗藥,她便倒一碗。
她不想吃。
他不愿和離,也不愿休她。
她逃不出王府,死了應(yīng)當(dāng)就能自由了罷。
其他姨娘借故來瞧她。
她打著‘禁閉’的幌子拒不會見。
她明白,這些姨娘過來無非就是攛掇她與那蓮姨娘對立。
她們想她做那柄劍。
最好是和那蓮姨娘兩敗俱傷。
如此一想,連孟寶珠都忍不住笑。
她們以為她還是那個(gè)被京城人傳頌,能叫風(fēng)流王爺裴知章改性的永端王妃嗎?
多情是男子的本性。
他曾經(jīng)愛她,如今愛蓮姨娘,日后也會愛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