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我誓要帶上他們二人，來為我沈府四十余亡魂跪地叩拜?！?/p>
阿爹熟知我的性子，終是落下一滴淚，閉了眼。
阿爹走后，我在后院徒手挖了三天三夜，泥漿混著血水，終于將四十余人悉數(shù)埋葬立碑。
頭七前晚，我燒完紙錢，靠著爹娘的墓碑，沉沉地睡了去。
4
第二天，我摸索著尋到了阿爹藏在地窖暗箱里的銀票，去尋了彘巷的豆丁。
豆丁生于一個(gè)不尋常之家，不尋常在于他爹娘擅做酒彘。
他爹制甕，他娘做酒。
酒彘在甕中能看到甕外的世界，可甕外的人看不見甕里有什么。
這話是豆丁與我斗酒時(shí)，輸給我的秘密。
我問他，何為酒彘？
他嗤了一聲：“彘者，就是小豬仔。酒彘，就是泡在酒甕里的小豬仔。”
我半信半疑地問，那酒彘有何用呢？
他舔了舔嘴唇，饞得直流口水：“阿娘說，彘愈惡，酒愈陳。”
我又問他，那彘從何而來？
他笑得陰惻惻：“這世間惡靈常有，彘便常有?！?/p>
從彘巷離開，我隨身多了兩個(gè)豆丁爹做好的酒甕。
只差。
甕中彘。
5
我?guī)е苟〉龅木飘Y，去了京城。
豆丁爹娘沒有收我銀錢，他們只交代了一句：“收惡靈那日，叫上豆丁。”
我用阿爹的銀票盤了間酒鋪，選了個(gè)吉日，開了業(yè)。
開業(yè)那天，我悉心在額間點(diǎn)上花鈿，白紗遮面，翩然若仙。
酒鋪的客人也因此源源不斷。
為酒，亦為我。
阿爹釀酒的技藝我學(xué)了沒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凡是來酒鋪買酒的，沒有不乘興而歸的。
除了那日。
“賤蹄子，給我滾出來！”
我在柜臺(tái)忙著理賬，被這聲吼給驚著了，慌忙迎出門。
“客官何事？”
來人一身緋色輕紗，張揚(yáng)跋扈，若我沒猜錯(cuò)，這便是姜嬿婉。
她不由分說，從丫鬟手中拿過酒瓶就砸向我。
“這可是你酒鋪出的酒？”
我顫顫巍巍撿起碎片，底部刻字確實(sh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