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之唇角輕扯,語氣隨意地道:“我記得宣傳科的工作是張政委在分管,你又是他的秘書,張政委知道你跟下面科室的人走得近嗎?” 聽到這話,閆衛國表情一愣。 張政委不止他一個秘書,他是剛考進秘書處的,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現在季衍之一提醒,他才意識到,對啊,林楚在宣傳科,他在秘書處,他平時會接觸到不少保密文件,而兩人的工作又少不了有點交集,如果走得太近,指不定就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出來。 而站在林楚的角度,如果剛入職就背上什么流言,那今后在單位還怎么站穩腳跟?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因為這樣,失去跟林楚相處的機會了? 不,他不要! “陸大哥,我要是跟寧寧處對象,那是不是就沒有人敢亂傳什么了?” 文工團沒要求同事之間不能處對象,如果兩個人名正言順地在一起,那上下班接送林楚被人看見,就不算什么,而是正常的交往。 閆衛國指尖夾著的煙都顧不上吸,煙頭上積了一小截煙灰,一臉認真地望著季衍之。 季衍之波瀾不驚地掃了他一眼,回了四個字:“人言可畏。” 啪嗒,閆衛國指尖的煙灰落到地上。 恍然回神,對,人言可畏,一句話就能壓垮一個人的時代,他怎么忍心讓林楚背上流言呢? 只要他一天還在秘書處,他就一天要跟林楚保持距離。 除非……他調到別的崗位。 可是家里好不容易將他安排進去,對他寄予厚望,肯定不會同意他調崗。 要么就是他跟林楚處對象,然后讓林楚換崗。 可是兩人還沒處上對象,林楚才剛考進去,他如何開口讓林楚為他的事業讓步?他憑什么? 閆衛國眼底憧憬的光漸漸變得糾結、掙扎,直到完全暗淡下去。 煩躁地吸了幾口指尖的煙,他終于做出決定:“陸大哥,我先走了,麻煩你跟陸耀和寧寧說一聲,我以后不能接送她上下班了。” “好。我會替你轉達。”季衍之點了點頭。 閆衛國將煙叼在嘴里,挎上一旁的自行車,腳下幾蹬便騎遠了。 望著他走遠的背影,季衍之繃著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揚了揚。 小院里頭,出來倒淘米水的張嬸端著盆站在原地,翹起的唇角壓都壓不住。 她剛剛聽到了啥? 閆家那小子來接小溫上班,被衍之幾句話給說走了? 哎呀,她沒猜錯,她真的沒猜錯,衍之就是對小溫有意思! 那她可得好好幫他一把! 張嬸正想著,季衍之進來了。 “衍之!”張嬸將淘米水嘩啦一聲倒進栽種著小菜的土里,笑瞇瞇地道,“哎呀,我今兒早熬的粥有點糊,你們都去食堂吃吧。” 季衍之點點頭:“知道了張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