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他骨子里就是個大渣男。”
“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盛文禮不知道從哪拿出卷紙，直接撕下來幾張扔給我。
我嫌棄地用紙擤了擤鼻涕。
“他腦子有病。”
“那你還哭？”
盛文禮仍舊面不改色地懟我，這一刻我真的無力極了。
“醫生，她的情況不好，你看......”
“我說了，不作死就不會死，作死就歸閻王管了，和我沒關系。”
盛文禮情緒似乎有點不好，看著我的檢查結果一直皺眉。
“行了，先去我辦公室，別影響別的醫生。”
他帶著我去了辦公室，而我則讓聞修竹先回去。
這件事我只想自己解決，不想讓任何人插手。
“學長，你先回工地吧，裴誠還在那邊，我怕他搞不定。”
“我和別人都說自己是低血糖，懷孕的事還請你保密。”
聞修竹頓了頓，最后才點頭，告訴我有什么事情隨時和他聯系。
盛文禮的辦公室很整潔，干凈得有點不像話。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我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小腹，平坦，沒什么凸起。
原本我之前就在化療，所以經期不準也沒想太多。
沒想到一直沒來月經，是因為有了孩子。
盛文禮冷哼了一聲，“你該知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我點頭。
“我提醒過你，三年，至少三年。”
我再點頭。
“你用的那些藥很有可能導致孩子畸形！”
我還是點頭。
最后他也泄了氣的，索性攤開手問我。
“你打算怎么辦？你老公現在腦子有病，只能你決定。”
我舔了舔嘴唇，最后緩緩閉上眼睛。
過了幾分鐘，我才開口。
“我一直在吃抗癌和抗輻射的藥物，我和裴谞之前都被輻射過，而且他還被下了藥。”
“綜合來看，這孩子肯定不能要，趁著月份小打掉是最合適的。”
我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就好像敘述別人的事情。
可我能感覺到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滑落，我還是哭了。
與我和裴谞血脈相連的孩子，卻沒辦法生下來。
我輕輕撫摸著小腹，不敢哭出聲。
盛文禮看著我半天沒說話，最后把抽紙推到我面前。
“不管有沒有孩子，你現在哭都對身體不好。”
“江夏，有些情緒別壓抑，對你的病情恢復不利。”
我用力憋回眼淚，強忍著難過看向他。
“做流產手術需要預約嗎？”
他明顯愣了一下，或許是我太冷靜，他也有些不適應。
他又看了看病例，嘆了口氣。
“你先等我消息，你的情況特殊，不能隨便做手術。”
“盛佳在附近的餐廳查賬，我讓她過來送你回去。”
“別！”
我馬上起身，“盛醫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拜托。”
他又看了我一會，這才點頭。
“我給你叫車，拒絕我，我就叫盛佳來。”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我知道他是擔心我。
或許我的命還不算太差，除了裴谞，至少是身邊人還都關心我。
一路上我都沒有再哭，只是回到家，關上門的一刻，我靠著門緩緩滑落。
我再也忍不住，還是失聲痛哭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