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如果周良深在,方嘉熙或許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或許,她就能說服自己堅持下去的。
但相比周良深,他更怨恨自己。
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沒辦法治好她,也沒辦法減少她的痛苦。
他能給的,只有陪伴。
那之后的每個節日都是他們一起過的。
方嘉熙是一個人,他也是一個人。
聽著好像是他在拯救方嘉熙,其實是方嘉熙給了他一個可去的地方。
哪怕那個地方是醫院。
也要比他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家好多了。
他那個事業有成又四處留情的爹,又娶了第三任妻子。
或許是第四任,他也不清楚。
也懶得插手。
他的生活里有方嘉熙,就夠了。
所以,從不是方嘉熙在纏著他利用他,是他井淮西,在依賴方嘉熙。
“別再讓我聽到你說她的壞話,好話也不需要你說,你沒資格提她。”
井淮西冷冷的睨著面前的田佳。
回身重新拿上了箱子,準備離開。
即便田佳委屈紅著眼眶和他道歉,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本就是這樣的人,無情又冷漠的混蛋。
別人的淚和他有什么關系,還是一個詆毀過方嘉熙的人。
“老師。”田佳抽噎著叫住他,“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寧馨沒有告訴我這些,她只說......”
“她當然不會和你說這些。”井淮西頭都沒回,“說了還怎么讓你和她一起詆毀嘉熙。
我猜她應該也沒有告訴你,這些年她就是靠著和嘉熙有幾分相似的臉,才得到接近周良深的機會吧。
她恨不得嘉熙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說她是替代品,她可以順理成章的得到原本屬于嘉熙的一切。”
田佳終于意識到了寧馨在利用她。
她還傻乎乎的以為寧馨真的想幫她,把從井淮西那偷看到的航班信息如實發給了寧馨。
如果她早點察覺,警惕一點。
井淮西或許就不會被打,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帶方嘉熙到了國外才對。
田佳愧疚的無以復加。
“有我可以幫忙的嗎,讓我有機會彌補我的錯誤,只要我能做,一定不會推脫。”
“我也希望你有彌補的機會。”
井淮西仍沒回頭看她,但語氣早已沒了一開始那樣冷硬。
他說田佳什么都幫不上。
何止田佳,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他想再試一次。
他不會放棄帶走方嘉熙,但不會再像是之前那樣,莽撞的上門要人。
他不想方嘉熙夾在中間為難。
井淮西想好了,他要回井家。
從他父親手里接過井家的所有資源,盡所有人脈資源幫方嘉熙找到一線生機。
既然不能把方嘉熙帶出國,就盡可能把國外的治療方案、儀器手段移到國內。
三兩句就能說完的流程,落實的難度會乘以百倍千倍。
但他還是要做。
不止要做,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