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回來的周良深和往常一樣，第一時間看向了樓上方嘉熙所在的臥室。
見還是一如既往的關著門，工作一天了的疲頓不由加重了幾分。
隨手扯了領帶放一邊，直奔方嘉熙的臥室。
開門前，他撥通了方聞逸的電話。
“公司情況怎么樣？”
“資金到賬后很多問題都解決了，銀行那邊的款......”
周良深叫停了方聞逸沒說完的話，推開房門，確認方嘉熙能聽到后，才讓方聞逸繼續。
他不在乎投入方家的錢能不能收回，甚至不在乎方氏如何。
只是想讓方嘉熙聽到，或許，她的心情會好一點。
哪怕不再恨他，也足夠了。
等方聞逸說完，他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遞到方嘉熙面前。
“要和你弟弟說幾句話嗎？”
方嘉熙平靜的接過電話，當著他的面，問爺爺身體如何。
“還不錯，爺爺知道公司情況好轉，有精神多了。
只是想見見你，你什么時候有空，和良深哥一起去看看爺爺吧。
不對，現在該叫姐夫了。”
說著，方聞逸壓低了聲音，謹慎又憂心的問她周良深在不在旁邊。
方嘉熙眼睛眨了眨，看了眼面前周良深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擺，沒說話。
周良深也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應該不在吧，那我就放心了。”
電話那段的方聞逸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里多了幾分愧意。
“良深哥對你好不好姐，他......有沒有欺負你？
其實訂婚那天我就看出來了，良深哥的冷漠在爸面前都沒遮掩，單獨對你，只會更差。
他還在生氣對不對？
那天晚上爸一個人喝了很多酒，他說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承擔了太多......”
“照顧好爺爺，我還有事，改天再說。”
方嘉熙沒給方聞逸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斷。
等屏幕熄滅，把手機放到了旁邊的床頭柜上，而不是遞給周良深。
“我不會再zisha的，也不會逃跑。
方家虧欠你，我也虧欠你，我都記得，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提醒我。”
“你覺得我是在借你弟弟的嘴提醒你這些？”
“不是嗎？”
對上方嘉熙篤定的眸子，周良深神色逐漸變得復雜，許久，自嘲的扯了下唇角。
“你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他沒有解釋，拿上手機要走。
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明天早上送你去醫院，做檢查。
別哪天死在我家里，晦氣。”
聽到關門聲，方嘉熙倔強繃著的后背一點點塌下。
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攥著被角。
從腦仁擴散蔓延的痛，已經讓她感覺不到心臟有沒有在因為周良深的那句話，難過的抽搐了。
她好累。
累到對明天周良深看到體檢結果，知道她是真的生病了會是什么反應，提不起一點興趣。
相信能怎么樣，不相信又能怎么樣，她剩下的時間不會因為其中某種結果而延長。
翌日早上。
方嘉熙早早收拾好了一切。
坐在樓下客廳等著周良深。
他剛從樓上下來，她就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去車上等你。”
“等等。”周良深叫住她，“司機還沒把車開到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