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竑被堵得啞口無言,憋在胸口的那口氣越發肆虐在身體里橫行。
讓他本就凝重陰郁的面色越發陰冷駭人。
“你以為我說的會讓方家破產只是說說而已?
的確,我還顧念著兩家幾十年的交情。
但再深厚的交情,也不可能讓我無止境的退讓。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有珍惜,既如此,我也沒必要再心慈手軟。”
周紹竑當著周良深的面撥了個號碼,剛一接通,就直接下令動手。
可就在周紹竑以為周良深會低頭認錯的時候,安靜了十幾秒鐘的電話里傳出了一聲:“抱歉周董,您的人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
周紹竑不可置信的看向周良深:“你對我的人動手?”
怪不得,怪不得周六周日兩天時間周良深那么消停。
周紹竑都以為他相通了,要迷途知返,結果周一一早他又去找方嘉熙了。
這次連行蹤都懶得隱藏。
原來他周六日安生呆在家里只是障眼法,在周紹竑放松警惕的時候,他的人悄無聲息的安排好了一切。
周良深打的,是斷了周紹竑后路的算盤。
“你以為這樣就能保全方家?”
周紹竑額角青筋暴起:“不出一個星期,我必定會讓方氏破產,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摔門聲震耳欲聾。
連間隔兩個走廊的秘書室都被影響到,周良深卻面不改色。
深邃的眼底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猶豫了片刻又將電話放回了原位。
掏出手機打給了方聞逸。
“我半個小時以后到,收購意向書會一并帶過去。”
周良深不是話多的人,即便方聞逸是方嘉熙的弟弟,也不愿和對方多說哪怕半個字。
半小時后方家。
方聞逸將懷里的寶寶遞給保姆,接過周良深拿來的收購意向書后,大概掃了眼就簽下了他的名字。
將簽好字的意向書推還給周良深的同時:“我爸那邊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說服他的。”
“沒有時間了。”
周良深示意助理將意向書收起,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問方仲泊現在的位置。
得到確切的答案后,當即起身:“我會親自找方董談。”
說完周良深徑直出門,將方聞逸剛說的地址報給司機。
周良深是在距離墓園不遠處的寺廟找到方仲泊的。
自從方氏轉危為安,方仲泊將方氏全權交到方聞逸手上,方仲泊就開始徹底放縱自己。
從開始的醉酒麻痹自己,到現在,躲到寺廟來清修。
逃避世事不見任何人。
如果不是周良深直接找過來,沒給方仲泊拒絕的機會,怕是還沒那么容易見到他。
看著也曾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闔的方仲泊宛若變了一個人一般,毫無斗志的低垂著眼踏過門檻,周良深忍不住蹙緊了眉。
他一直知道,周紹竑在他和方嘉熙的事情上如此堅決,就是害怕他走上和方仲泊相同的路。
幾年前方嘉熙毅然決定斷了和他所有聯系,也是出于同樣的擔憂。
就是周良深自己,也無可避免的想過如果方嘉熙離開了,他是不是也會和方仲泊一樣,終日沉醉在有她的回憶中不愿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