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訓練場占地面積極廣,而裴芷嫣方才透過窗戶看到的,僅僅是單獨劃分出來,給崔家小輩們訓練的場地。
大家穿著統一的訓練服,即便是女孩子,也同樣剪著不過耳的短發,本就雌雄莫辨的年紀,若是不開口,幾乎分不清男孩女孩。
管你是誰的孩子,在這訓練場,沒有任何人能受到優待,一切以實力說話。
崔時晏亦是如此。
對于自己這個兒子,除了每個月的考核,崔羽書很少插手過他的事。
只今日不同。
崔羽書破例暫停了今日的訓練,將崔時晏單獨帶到了書房。
小孩不過六歲的年紀,一張清雋如玉琢般的臉龐,身姿筆挺,斯文冷淡。
只眼下一點朱砂痣,平添了幾分艷麗。
“父親。”
崔羽書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問:“昨日我跟裴淵的對話,你應該知道了。”
話雖這般說,語氣卻極為肯定。
管家是崔羽書留給兒子的人,他當天在場,便等同于崔時晏在場。
果然,崔時晏抬起眼,眼眸烏沉沉的,無風無波,看不出情緒,亦沒有任何意外。
早早知曉他今日叫他過來的目的。
他說:“知道。”
崔羽書很滿意兒子的識趣。
他垂下眼,這個動作讓他的神情有了幾分柔和的假象:“以后,嫣兒就是你的未婚妻。”
“你要時時刻刻護著她,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
“要讓嫣兒喜歡上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看似溫和,卻無端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與掌控。
這既是命令,更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私心。
婚姻可以利用,親兒子亦是如此。
他想……沒關系,她的女兒一定會留在崔家。
崔時晏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透著不符合年紀的漠然,好似在看一個瘋子。